羅賓突然罵了一聲：“該死的，這是怎麼回事？”

集裝箱裡的那些武器竟然也一并消失了。

沒人看到，黑面具的臉色一下子難看得要命，整張臉都扭曲了。他廢了這麼多功夫，真正想要的東西連摸都還沒摸到，就這麼又沒了？！該死的巫師！

正巧這個時候，一群警車呼啦啦包圍了這裡，蝙蝠俠把黑面具和他的手下都綁好，帶着卡奧斯和羅賓迅速離開。

被抓捕的過程黑面具全程沉默着，似乎還沒回過神來。

直到車子發動的瞬間，他從車窗的反光裡看到，卡奧斯在他脖子上留下的傷口又細又長，細密的刺痛和并不算多的出血量，說明動手的人竟然能控制着那樣長而闊的武器巧妙避開大血管和神經，這是什麼恐怖的控制力，那家夥到底這樣做過多少次才能這麼熟練……

黑面具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哥譚來了一個不得了的人物啊。

*

今晚最重要的事情是那位神秘的巫師和黑面具試圖走私極具危險性的武器進入哥譚，但蝙蝠洞裡的大家心思都不在這些事情上。

卡奧斯這段時間在蝙蝠洞的搜索記錄被翻了出來。提姆不斷回看着碼頭上的監控，越看越難受。

卡奧斯的乖巧外表太具有欺騙性了，明明是個死不悔改的小犟種，但大家總是忘記這一點，就算是和卡奧斯最熟悉的提姆也是。

外人不知道卡奧斯搶炸彈想幹嘛，他們還能不知道嗎？可誰能想到平時忙忙碌碌，認真上學，還癡迷電影的陽光男孩，居然一言不合就……

迪克抱着腦袋，嘴裡忍不住不停念叨：“卡奧斯為什麼還是想自殺呢？在韋恩家的生活不快樂嗎？在學校又受欺負了？不可能啊……”

蝙蝠洞裡的每一個人都曾有過心理創傷，但卡奧斯的情況和他們完全不是一種類型，以往的經驗在卡奧斯身上也無法适用。

可惜這個道理他們今天才醒悟。

芭芭拉默默挪了下位置，試圖緩和一下沉重的氣氛：“布魯斯的眼光一向好，看看這裡，從上到下各個是人才，卡奧斯差點把黑面具吓尿了哈哈……”

沒人理她，她幹巴巴地笑了兩聲，也忍不住歎了口氣。

“是我的疏忽。”布魯斯下颚緊繃着，心情非常沉重。

他明知道卡奧斯有很強烈的自毀傾向，心理狀況絕算不上健康，卻還是被他活潑陽光的外表和一直以來的表現迷惑了。

布魯斯忍不住不斷回想起他到達碼頭時看到的那一幕，太像了，實在太像了。如果再放任卡奧斯這樣下去，哥譚會不會出現第二個小醜？

……

卡奧斯在床上翻來翻去睡不着。從碼頭回來後，他就被要求直接回自己的房間睡覺。布魯斯沒有一句批評或斥責，反而讓他更加忐忑了。

之後的兩天，卡奧斯夾緊了尾巴做人，除了學校和韋恩莊園，他哪兒也不敢去，一直在等布魯斯來找自己談話。

可他沒能等來談話，反而等到了一紙中心城大學的錄取通知。

卡奧斯等了一整天，終于在書房逮住了布魯斯，将錄取通知書拍在他面前：“這是怎麼回事？”

“卡奧斯，這是為了你好。”布魯斯将被卡奧斯捏得皺巴巴的錄取通知書撫平，“戴安娜說得對，哥譚不适合你，義警的生活正在破壞你身心健康，你需要一個更溫和安定的環境。”

“你不要我了嗎？你要趕我走？”卡奧斯如遭雷擊，胸口劇烈起伏着，眼眶不受控制地泛起了一圈紅，“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會那樣了，我一定聽話！”

“不不，卡奧斯，是我的錯誤判斷造成了這一切，這都是我的錯。我當然不可能不要你，隻是去中心城上幾年學而已，别害怕。”

布魯斯握着卡奧斯的肩膀，努力安撫着他的情緒。

卡奧斯低着頭，淚珠一顆接一顆落在地闆上，摔成好幾瓣。

布魯斯急忙解釋：“不是因為你犯了錯要趕你走，隻是哥譚真的不适合你……你和巴裡不是關系挺好的嗎，他就在中心城，他可以照顧你。還有你很喜歡的那個教授，他的實驗室也在中心城。”

可卡奧斯現在滿腦子都是即将被抛棄的恐慌，哪兒還聽得進去。他抓着布魯斯的袖子，抓得很緊很緊：“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以後一定不會這樣的，不要趕我走……”

布魯斯絞盡腦汁地安慰，可他說得越多，卡奧斯的眼淚也越來越多。

兩天前，發現自己已經沒有更好的辦法來幫助卡奧斯後，布魯斯去拜訪了某位心理學家兼美食家。漢尼拔是個徹頭徹尾的惡魔，但他在心理學上的造詣也是不容置疑的。

他給出的建議和正聯衆人曾經的提議不謀而合，布魯斯終于還是被說服了，卡奧斯應該遠離血腥暴力，去一個更安穩和諧的環境。

在哥譚周圍，還有哪個城市比閃電俠所在的中心城更安全呢？那裡最大的壞蛋就是無賴幫，一個在哥譚可能連普通市民都打不過的小團體。

他想得很周全，卻沒想到卡奧斯對這件事反應這麼大，一點兒也沒有以前乖巧聽話的樣子，怎麼也不肯松口，不論自己說什麼，都隻有一句“想留下來”。

布魯斯抹了把臉，他真的不擅長這個，不然他也不會在阿福的強烈反對下還偷偷把錄取通知書放在卡奧斯桌上，而不是親手交給他。

他無奈地擡頭看向樓梯口，拐角的幾個腦袋瞬間消失，隻有迪克猶豫了一下，收回了離開的腳步，走了過來。

他一把擠開已經沒轍了的老父親：“卡奧斯咱們走，别理這個老頭了，我們去看你最喜歡的那部電影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