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錯了吧,甯家小少爺足不出戶怎麼會來參加葬禮?”
圍觀的人你一言我一句,江鶴明上前查看。
“大家都散開。”負責管理安全的人帶來醫生。
人群很快散開,因為葬禮緻辭時間快到了。
洛青承貼着江鶴明小聲道:“與我們有關?”
江鶴明複雜地看向洛青承:“他.....有孕脈。”
“!?”洛青承腦海裡突然冒出富二代同學死後的面容。
“孕脈?搞錯了吧。”旁邊聽牆角的Alpha大概三十幾,“懷孕的人是不能參加葬禮。”
洛青承扭頭就問:“為什麼不能?”
“自古以來都有這種說法,懷孕參加葬禮不吉利。”
洛青承緩慢睜大了雙眼,又轉頭問江鶴明:“你有中醫資格證書?”
江鶴明深邃的眼眸銳利地盯過來,“你質疑我的診斷?”
洛青承沒這個意思,反倒覺得這人對外人的想法比常人更敏感,惹到他的危險性必定很高,對無理由摘掉他口罩一事感到後怕。
這位甯小少爺如果是穿書者大概率是,一收集信息素有限怕任務失敗;二肯定對傳言根深蒂固早已慌神;三未婚有孕。
三重高壓不堪重負,自己把自己吓垮了。
看着甯家小少爺被擡走,放眼望去,靈堂上S級别的Alpha牧潇遺照,黑色連衣皮帽下白淨流暢的下巴,嘴唇都遮到隻剩下下唇瓣,強烈的黑白相撞有種無法抵抗的攝人心魄,無人敢多看幾眼,就連他的舅舅舅媽和律師都隻關注來賓。
洛青承慶幸小蝌蚪是喬佈一的,否則他肚子裡就住着第二個暴君。
場地上每個人得到一個測試手貼,橫豎整齊排列大概一百多人,全是有身份地位的人,洛青承看到霍淨一幹人,後知後覺明白昨晚他們聚集是在預謀争奪遺産。
但不管在外面多嚣張狂傲,此刻他們都端正地跪在蒲團上,手裡握着三根香,冒着絲絲縷縷青煙,模糊了他們的容顔。
靈堂上方大屏幕滾動播放牧潇短暫一生的事迹停止,取而代之的是牧潇生前定下的贈送遺産規則。
律師現場再次宣布:“牧先生留下的巨額遺産将贈送給在葬禮上哭的最傷心、守靈時間最長、靈前上香最多的那個人。時間截止12點整,如出現搶奪視為犯規,大屏幕會顯示出局,敬請諸位發自内心的悼念牧先生。”
完畢後大屏幕上跳出“記測正式開始”,電子音落下像某個瘋狂的緻命遊戲按下開始鍵。
場上一百多号人沒有誰見過牧潇真面目,也沒有受過牧潇恩澤,更多的是忌憚他,咒罵他,憎恨他,要說真心屈膝跪地痛哭流涕,沒有,如果心願能成為畫面,上空應該鋪滿金碧輝煌的财富與至高無上的權勢。
然而——
哀鳴、咆哮、嘶吼像從天而降的飄泊大雨,又像眼淚在琴鍵上厮殺,硝煙彌漫,一淚殺一人,旋律如失控的奔馬,鐵騎踏碎敗将,血肉迸濺,以最暴烈的方式去擊敗暴烈!
勝利的旗幟總會插在血骸之巅,咆哮如狂風将周圍的羽毛花一浪打過一浪,哀嚎即将成為迎接勝利的高歌。
大屏幕每次更新全場數據發出嘟嘟聲像心髒緊張的跳動,淚炮硝煙又将心髒炸成紅色警報,某某某某犯規出局。
這是一場荒謬的葬禮,盛大的葬禮,醜陋的葬禮。
一場神聖又充滿血腥的戰争,勢必會交織出一片暴烈精彩的花火。
牧潇用這場人性的花火埋葬他短暫的人生。
洛青承被震驚,他仿佛置身高考,進了考場卻發現沒有領到高考入場證。
他不辭辛勞收集信息素卻輸在了起跑線!
薄荷糖化在口腔,清醒許多,靈堂前地上一支香赫然進入視線。
洛青承沒心思再細想面子問題,快步上前拾起,吹了吹被人踩過的腳印,在牧潇舅舅和舅媽的注視下肅然點燃,恭敬上香,擡眼就撞見牧潇的遺照。
如此線條流暢優美的下巴,下唇似在某個黑暗裡,兇狠的咬住他,濃濃的血腥從哪裡溢出來.......
四歲的小男孩拉着媽媽的大手:“媽媽他是誰啊?他傷心的吃掉了自己的眼淚。”
媽媽凝着眉愁苦道:“你哥哥知道了一定很高興。”
【系統】:急死了,洛青承你還發什麼愣,别人都在努力咆哮,你這麼硬演怎麼拿第一!
洛青承走神了,他也急,不然怎麼屁颠屁颠跑去撿别人踩過的香裝神。
離12點整還有一個半小時,等到像霍淨他們這種團隊合作都暴露出來,穿書者也會按耐不住。
洛青承再次裝神:别急,讓對手見了會笑的。
腹部誠實又争氣的突然給他一陣鞭策,洛青承臉色蒼白下意識單手撐在靈堂邊沿。
牧潇的舅舅是發福的中年Beta男人,瞥見他臉色很不好,上前關心:“需要幫你叫醫生嗎?”
洛青承緩了緩表示沒事,轉身正要離開,一隻有力的大手将他扶穩,擡眼見是江鶴明也不客氣道:“正好麻煩你一件事行嗎?”
眉眼肅然的江鶴明與他走回茶水區,哭聲震天使他低頭湊近洛青承耳邊:“你說什麼?”
洛青承隻好對他耳語:“幫我取面鏡子。”
江鶴明回頭看向靈堂,牧潇遺照靈堂前沒有鏡子,隻有一支獨香奮力燃燒。
他沒有問搬鏡子做什麼,像在期待某種事情發生,輕聲問:“鏡子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