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對持,牧潇深邃迷人的雙眼,分明是拔出鞘中的利劍,對準洛青承卻懸而不落。
在漫長的對視中健康的細胞被擔憂害怕通通殺死,洛青承又栽倒在牧潇的胸膛。
牧潇抱着他,僵在原地盯着産鉗夾,靜默半響。
最後吩咐醫生盡快治好洛青承的傷,至于那個本打算變成蘋果的種子,牧潇什麼也沒說,垂下的雙手握起拳頭大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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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傷的這段時間,牧潇沒有再出現,但他給洛青承的期限隻剩三天。
這半個月他都困在牧潇給他的選擇中,要麼主動爬上他的床讓他草死,要麼想起他們之間的恩怨等待他的懲罰,要麼拿掉孩子做他的傭人。
三個選擇看似都有活下來的機會,洛青承隻覺處處都是死路一條。
好在這半個月裡,洛青承不受孕激素困擾,牧潇也給足他自由,牧潇這棟私人莊園到處布滿他的腳印。
他還驗證,不管他想吃什麼廚房都會做出來。
想想牧潇躲在哪個陰暗角落被孕激素折磨,他就有了胃口,傷口也好得特别快。
出來散步遇見醫生在花園抽煙,看見有人走來連忙滅了煙頭。
在醫生換藥時,洛青承就發現他手腕上的檀珠和某人的一模一樣。
醫生說檀珠是牧潇的信任,當時才證實會所裡的鴨舌帽就是牧潇。
拉走他的也不是他的情侶,是他的私人助理王烽。
醫生還是不肯告訴他檀珠的用途,隻好調侃着問他牧潇最近是不是發情去找Omega了。
“你難道不覺得這裡很冷清?”醫生眺望整座莊園,替某人寂寥似的說:“你是牧總留下來的唯一活人。”
洛青承并沒有在他話裡感到榮幸,他也不知道還能活多久,試探地問:“那他是不是生病了?”
“你怎麼知道?”醫生打量着洛青承,“真奇怪,你孕期兩個多月一點妊娠反應都沒有,牧總卻患上一種罕見的假孕症。”
洛青承沒解釋自己的情況,隻是好奇地問:“假孕症?”
在這段時間的相處,醫生對洛青承很不錯,似乎極力想彌補當初對他留下的心理陰影。
醫生也知道有些幸運兒從胚胎形成到生都沒有什麼特别的反應。
當望着洛青承那雙清澈的眸子,醫生的重心都放到他老闆身上。
“對,就像兔子發生的假孕一樣,隻要度過妊娠周期,一切便會恢複正常,而這段期間任何藥物起不了作用還會傷身體。
這種症狀一般出現在Omega身上,而且概率都極低,現在作為Alpha的牧總患上,你說是什麼運氣?”
洛青承終于确定牧潇正飽受妊娠反應折磨,難怪這半個月沒出現,回想起當時的自己,感覺天都塌了,活着毫無意義。
“不得不說牧總的運氣是真的好,什麼晨吐,厭食,惡心,心悸,乏力,嗜睡尿頻,總之比集福還齊,換成任何一個Alpha都會逼瘋的。”
醫生意味深長地注視洛青承。
這是危險信号,洛青承把要問的話咽下去,醫生鄭重地說:“牧總給你的期限也快到了,你去見他的時候如果有餘力請你幫他渡過難關。”
說起期限,洛青承的心髒突然被無形的力量攥緊。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但牧潇唯一的親人舅舅一家嘴很嚴,好在花錢哄開心了他們的兒子。
他舅舅不承認他有什麼傳染病,隻說牧潇其實是姐姐和姐夫的養子,姐姐姐夫逝世在一場空難,年幼的牧潇是唯一的幸存者,但那之後性格孤僻,不願見人,就算見人也會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
洛青承又去牧潇以前的學校打聽,老師和同學都說牧潇性格古怪,對生命毫無敬畏,恐懼外界總想破壞,吓的同學老師都敬而遠之。
如果有人和他接觸必定成為熱點,但從沒聽說他和叫洛青承的人認識,更别說結仇。
心灰意冷的洛青承懷疑牧潇是不是記錯了名字,更有可能是一場誤會。
畢竟他是在書中世界,什麼狗血劇情都肯能發生。
洛青承對醫生點點頭。
就在這時醫生腕上檀珠發出電子音:“警告,除洛青承以外的人員立刻離開莊園!”
“警告,除洛青承以外的人員立刻離開莊園!”
醫生目光淡定拍着洛青承的肩,像是朋友間的告别:“保重。”
可洛青承分明聽清這是危險警告,連忙拉住他:“告訴我什麼意思?”
醫生陷入兩難境地,神情凝重,語氣低沉:“我女兒今年八歲,今天是她媽媽生日,早上送她去學校的時候,再三讓我早點去接她.......”
“行了。”洛青承環顧四周,掏出手機給某人轉了一筆錢。
醫生也環顧周圍,在收到轉賬通知後開口,“他最近一直待在密室,至少我知道他沒有出來過,入口在一副名為《黑暗生命》的畫背後。”
醫生快步後退,繼續說:“最早牧總發情期過後,你眼前的花園,挺拔的大樹,碧綠的青草,浴缸裡的金魚和海藻,凡是莊園裡的一切生命物都會死亡,但近兩年都沒有再發生過,所以别害怕。”
醫生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莊園出口,莊園裡的其他人陸續快速有效離開。
他們都對洛青承表示出惋惜,醫生最後安慰的話更讓洛青承不安。
那一瞬間,他急切想跟他們一同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