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成為他們恨的人,最恨的人。
可是,我失敗了。
恨,你說有意義嗎?我真不知道,至少恨不能讓我快樂,既然仇人都能活得那麼快活,不如先比他們活得更快活。
與自己和解讓自己快樂,說不一定就是最好的報仇方式。
我很容易胡思亂想,也很容易忘記一些人和事,據說是大腦的另一種保護機制,可能,比起報仇。
我更想快樂的活在任何地方。”
牧潇望着洛青承的眸子漸漸濕潤,可他分明在笑。
洛青承擡手替他擦拭莫名滾落的水珠,輕聲地說:“我希望你也快樂地活着。”
氣氛一瞬太過熱烈,洛青承慌忙笑問一句:“假孕症是不是給你帶來了很多困擾?”
牧潇如實說:“是,比如現在,在你面前就丢過很大的臉。”
洛青承噗嗤笑出聲,“是我的榮幸。”
牧潇也笑了。
洛青承站起身最後環顧這裡的一切,“許多事該翻篇了。”
他拉起牧潇,“走,下一站。”
“還有?”
“最後一站,你熟悉的。”
涼風将楓葉拂得嘩嘩熱鬧,洛青承的目光越過片片楓葉,看見幼小的男孩在牆角安然入睡,而他的靈魂越過千裡之外,來到一顆大樹後的山洞裡。
他輕輕地貼在洞裡蜷縮的男孩後背,下巴靠在男孩的頸窩,瘦小的手臂環住男孩。
緊緊依偎入眠。
到達最後一站,已經烈日滾滾。
牧潇撐着太陽傘忍不住開口:“上墳的事我的确是在考驗你,帶我來墓地想讓我給你道歉勸你放棄。”
洛青承表情很平淡,“誰說我要你道歉了,我們簽了合約你情我願的事。”
牧潇:“算你聰透。”
“啊,”洛青承輕嘶一聲,“我腿麻了.....”
牧潇有些無語,走到他跟前把傘遞給他,蹲在他身前,反手拍了拍自己肩膀。
洛青承明白過來,嘴角揚起一抹笑意,攀上牧潇的後背,環住他的脖子單手舉起太陽傘。
洛青承故意偏頭在牧潇耳畔緩聲囑咐:“我肚子裡還有個姓江的寶寶,你可要走穩了。”
牧潇怔了怔很快恢複正常,雙臂摟住人,不費力撐起身朝墳山走,洛青承瞥見他嘴角含蓄笑意。
管理墓園的大爺早和洛青承熟透了,遠遠看見兩人走來,在鐵門上敲了敲老煙鬥,深吸了一口。
“小洛,好久沒見你來了,今兒上墳改時間了?”
“對啊,張爺最近身體看起來不錯。”洛青承在牧潇背上,沖躺在老人椅裡曬肚皮的花貓打招呼:“小花怎麼不理我了。”
倒是一隻半大的黑狗熱情洋溢,不停沖這邊搖頭擺尾。
“還是小黑乖。”
張爺喜歡種菜種花,撿流浪貓狗來喂,洛青承幫他請過寵物醫生,打疫苗做結紮手術,張爺欠他人情,對他半夜領着大幫Alpha,拿着酒水彩燈進入墓園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張爺說:“Alpha不錯,大熱天的扛着人跟背媳婦似的,小洛你眼光總算對了一次。”
洛青承不服:“張爺,我眼光就沒錯過好嗎。”
“得了吧你。”張爺坐回他的老人椅,小花倉惶跳開。
見人走上山,張爺嘟哝:“還是要見得光的才敞亮。”
洛青承湊在牧潇耳邊:“你知道張爺說你的時候我腦海裡冒出什麼畫面?”
牧潇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事,你還是閉嘴還沒說出口——
“豬八戒背媳婦。”洛青承自己說出口都好笑,牧潇餘光睨了他一眼質疑:“你小時候學習成績真的很好?”
“熟記典故,怎麼,牧總就當不得豬八戒?”洛青承開玩笑地說,“虧的又不是你。”
牧潇神色默然。
洛青承突然想起一件事:“我記得你要抽煙,身上怎麼沒有煙味?”
牧潇淡定回道:“抽煙隻是消遣,可有可無。”
“是不想我吸二手煙你就直說,還裝,我不聞到你身上的香味還是認定你在抽煙,除非你不想讓我知道。”
“是。我不想你抽二手煙,雖然當時我很嫉妒喬佈一,但不傷害無辜的人,何況還有即将誕生的新生命。”
牧潇你卻定沒哄人。
“那厲醫生不給我打麻醉藥做流産手術了?”
牧潇放下洛青承,拿過他手中的傘,大半都傾斜在洛青承頭上。
“洛青承,你當初有沒有擔心過我會死在爆炸的建築物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