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就來什麼。
江堯他們才躺下不多久,每晚上的風雪就如約而至。
大風吹打這窗框輕響,江堯總是惦記着外面的雪屋,輾轉反側,怎麼都睡不好,第二天天剛蒙蒙亮,他就披着衣服跑到了後院。
一瞧,雪屋果然完好無事,在呼呼狂風中屹立不倒,裡面的土豆苗連片雪花都沒沾到。
他剛放下心,卻發現另一邊的大棚塌了。
骨架從中間折斷,壓倒一片紅薯苗,看得他直牙疼,隻好頂着雪花将篷布艱難地弄了一下,等肖屏和江珏都睡醒後,三個人又忙忙碌碌地開始砌第二個雪屋。
運雪、壓磚、制冰、蓋房子。
這就又消耗了一整天的時間,到了晚上收工,三個人吃完飯,洗漱好攤在炕上的時候連手臂肌肉都在抖。
“之前還覺得每天上山砍柴累,現在幹這麼兩天,我真是...”
江珏目光無神地看着房頂,累得說話都說不完整。
“我都不想活了!”
躺了一會,江堯扒拉開在他身上亂踩的猞猁,渾身酸痛地把床頭的蠟燭吹滅,疲倦道:
“早點睡吧,以後有的是忙的日子。”
不僅要砍柴火,現在還多了一項,在山上找地方開田,修更大的雪屋,然後播種,以後的生活都是這樣循環往複,看不到盡頭。
江珏一下沒了聲音,不知道是睡着了還是吓暈了。
第二天清晨,他們就帶着工具告别了江老太,去山上找好播種的地方,沿路順便把柴砍了。
山路都是陡峭崎岖的,路面還被砸壞了,爬到他們平時撿松果的地方才有一些稍微平整,土又比較松的地。
“就那,怎麼樣,正好那墓的口子在那邊,咱們追肥都直接拿現成的。”
江珏擡手一指,隻見那片洞口不遠處,果然有一處突出山體,地下是陡坡的崖。
江堯不可避免地想到那個男鬼,心裡有些緊張,随即又想到男鬼連出墳頭都費勁,怎麼會在光天化日之下現身呢?
反正自己打定主意再也不會進到那鬼地方,有什麼可怕的。
江堯緊了緊背上的家夥,大步踏了過去。
“先得把雪鏟開,再把地翻了。”
他用随身帶的鋤頭沿着那一片山崖劃出一塊差不多籃球場大的面積,這已經是山上少有的平地。
“裡面的草根都要拔出來,到時候一起燒成灰肥土。”
他們即刻動作起來,這山上的積雪受風吹得的比山下更易成型。
鏟雪的過程中就能順便壘好雪磚,用模具壓好一層一層的疊了上去。
這個過程看似簡單,但動起手卻比想象中的要消耗時間得多,忙活一天,還隻弄完第一步。
尤其是天上還在時不時落着雪,總是把好不容易收拾幹淨的地面又積上薄薄雪花。
“今天就這樣吧,差不多了。”
江堯呼了口寒氣,招呼着兩人攤開帶來的塑料布把收拾幹淨的場地全都蓋了起來,把帶來的工具都壓在篷布上,背着柴火下山休息去了。
次日清晨他們就上了山,把松散的土從頭到尾都翻了一遍,大塊硬結的土坷垃得錘碎,還要預留出以後冰屋的承重牆以及壟道的空間。
這項已經累得人夠嗆,更不用說要邊幹邊把把裡面的草籽、草根都翻出來扔江堯架起來的火堆裡面燒掉,大塊的石頭、垃圾有的沒的,都要撿出來丢掉。
整理好地面又要将柴火灰拌在土裡攪拌均勻,達到追肥的同時又能防止蟲害的效果。
翻土是個重複的機械勞動,沒有任何難度,隻能靠純粹的人力和意志堅持。
到吃飯時,三個人累得腰都直不來了,江玦更是剛摸出煨在火堆裡的紅薯,還沒啃上幾口就撐不住了,無意識閉上了眼睛打起了瞌睡。
然而沒有眯多久,就被無情的監工江堯叫醒。
“别睡别睡,起來活動活動,在這地方睡着你想凍死嗎?”
她擡頭就看到她哥那張猶如資本家一般的剝削嘴臉,隻感覺嘴裡的紅薯都發着苦。
草草吃完午飯,又要開始幹活,到了傍晚他們才把田粗粗翻了第了一遍,第二天緊接着做,終于把這籃球場大的來來回回翻了三遍,又澆上熱水,壓好塑料篷布防止落雪,這一片地才算勉強能用。
弄好地的第二天,他們草草吃過辣地瓜絲配米粥就頂着風雪出門去取冰。
這一會當初打算下河的裝備終于派上了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