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麼?”
江堯一愣。
“就是有個說法你們肯定聽過吧,所謂龍生九子,各有不同,其中一子就叫赑屃。”
回歸到擅長的領域,肖屏明顯說話都大聲了幾分,接着道:
“不過那都是上古時候的傳說了,這所謂的神獸誰也沒見過,後人都是取個吉祥寓意用來看大門、壯膽啊之類的,說白了赑屃其實就是龜,你看,這是不是一個背殼。”
他的手指頭在鎮墓獸上比劃,十分确定道:“肯定沒錯,這造型特别經典,隻不過用赑屃做鎮墓獸比較少見而已。”
“不對啊,這你說的烏龜頂上還有個角呢!”
江珏的手指頭搓了搓銅像上的兩個分支。
“對,這是龍角,赑屃是龍龜,你沒看見是像樹杈子麼?龍角就這樣。”
“赑屃......”
江堯念着這個名字,眼神微動,問道:“有什麼說法麼?”
“唔,一般呢,古代人愛把烏龜稱作是長壽的代表,又能負重,所以也有人說象征着權力,因為很多以前的石碑下面都會修成這模樣讨個彩,不過在上古傳說裡,赑屃是古神的手下大将,所以還有鎮惡的意味。”
他支着下巴,回憶道:“不過這東西一般普通人家可用不起,都是皇帝這種大墓才能偶爾見到,所以我才覺得那墓有真家夥嘛,結果壓根沒找着就撿了這麼個東西嘛,也不算白跑一趟......”
江堯低下頭,回想着那男鬼的最後一句話。
不是鬼?
莫非,他的意思是說自己其實是赑屃?
可是聽肖屏的解釋,這不是傳說中的神獸嗎?
神獸到底存不存在且不提,就算存在,那這神獸長得怎麼跟他們這種哺乳動物綱靈長類一模一樣。
他感到自己的腦子更糊塗了。
就算男鬼說的是真話,可堂堂上古龍子竟然縮在這小山中,四處亂飄,連個真身都沒有,還叫神獸麼?這也太拉了吧。
“怎麼,你要問的是這個麼?”
見他神色糾結,變來變去,肖屏有些好奇,不禁開口問道。
“沒有,”江堯擺擺手,連忙掩飾過去:“我就是随口一問。”
“哈?随口一問?那你整天搗鼓那書是做啥?藏了什麼小秘密!”
江珏不打算放過他,蹦起來,獰笑着來捏他:“難怪這幾天幹活你老是走神,整得跟偷人了似的,快說,你背着咱們幹啥了?!”
“什麼偷人!你個小丫頭片子上哪學的這些話。”
江堯被她一把薅住,聽她胡說八道,心裡發虛,連聲音都不自覺變大了:
“沒有沒有,快滾,呃啊——”
江珏掐着他的脖子晃了起來:“說不說說不說說不說——”
“看我不揍你丫的!”
江堯反身扯過一個枕頭砸她,她就以同樣的手段回擊,最後演變為兩個人在房裡輪着枕頭互毆,徒留肖屏在滿房的棉花飛絮裡瑟瑟發抖。
“哦喲哦喲,又打架,多大了,阿堯你還打妹妹,在小肖面前丢不丢人,還以為是年紀小哦?”
江老太在外面小跑了一會,一進門就見到這場景,連忙阻攔,一人敲了一下腦瓜子。
瘋了一場,江珏啥也沒問出來,還挨了通訓,老實地窩被窩裡睡覺了。
江堯同樣躺在被窩裡,翻來覆去睡不着。
今天糊弄過去了,但是以後總會有再露餡的時候,到時候要怎麼跟他們解釋這個男鬼呢?
朋友。
他在被窩裡無聲地揪了下頭發。
好煩。
到底什麼意思。
為什麼那男鬼非憋着這個不說呢。
他糾結了半晌,最後歎了口氣放棄了。
看來還是等下回他來找自己的時候再問問吧。
沒想到這一等,就過去了五天。
“紀念咱們被困兩個月!”
江珏揚起一窩雪,在山上大喊。
“記得這麼清楚?.”
江堯走過來,把做好的雪磚繼續壓緊。
“那當然,每天起床我都在炕上劃了一條,已經整整六十條都快沒地方劃了。”
她得意地哼了一聲。
“原來是你劃的,我還以為是......什麼聲音?”
江堯突然話鋒一轉,擡起頭看向天空。
其餘兩人聽他語氣變化,也跟着擡頭,懵懂道:
“什麼......”
“噓,你們聽......”
他将手指豎在嘴邊,側着頭對向山頂一側,眉頭微微蹙起。
隻聽遠處,傳來了一陣極為細小的嗡嗡聲,接着漸漸轉大,不像是從山林中來,而是更遠的地方,近似于機械造物的才會發出的轉響。
“那是什麼啊?”
江珏眼尖,指着遠處一個緩緩飄過來的黑色物體。
“不會吧,無人機?卧槽,真的是無人機!!”
待那黑色物體飛近,江堯頓時認出那個獨特的造型,立馬拉着三人道:“快、快呼救!”
三個人意識終于等來了獲救的機會,連忙蹦蹦跳跳沖着上面大喊大叫,使勁地擺弄雙手引起那無人機的注意。
江堯則拖着一根粗木棍,在厚厚的積雪層中畫了個巨大的SOS。
“這!!我們在這!!”
“啊———!這——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