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珏張了張嘴,最後還是點點頭。
因為野豬的侵擾,導緻他們的紅薯田毀了一大半,三個人一商量,幹脆花了一天時間把田翻了,把門補好,又花了幾天把所有的雪屋都用此方法加固了一遍,在雪屋門口布上了木頭籬笆。
又在各個雪屋大鵬周邊,挖出一個個陷阱,裡面豎着削尖的木棍,這一招果然有用,幾天後,三個人上山時便隔着老遠聞見一陣濃郁的血腥味。
跑過去一看,隻見是一隻比家豬小不少的野豬幼崽踩在裡面,肚子被插穿,都凍成冰雕了,猞猁見狀差點一撲下去,還好被江珏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尾巴,以免當場插個窟窿眼。
“不對,不是這隻,肯定還有一隻大的。”
江堯蹲下來看了看,神情嚴肅。
這幾天他們忙着把那小麥種子催芽,因為這玩意實在太貴重了,搞得他們不敢用從前那種粗放式種植法,請教了江老太後,都先小心地培出芽,再準備移植。
但是那頭大野豬尚不知蹤影,他們不敢就這麼把如此珍貴的種子貿然栽下,導緻這麼多天,種子進程十分緩慢。
“不行,咱們不能坐以待斃。”
江堯神情有些凝重。
“咱們這地方已經被發現了,野豬肯定會時不時跑來,而且這東西特精,光吓唬是沒用的,下回它就能學聰明,得徹底清除幹淨。”
說着,他的視線轉移到不停地舔着爪子的猞猁身上。
這頭大貓每天跟着他們吃剩飯剩菜,偶爾兌點青灰土喂它,已經長大了好幾圈,腳掌大,身軀渾圓,往地上一站,跟頭小豹子似的。
“養你這麼久,也該出出力氣了。”
江堯撓着它的下巴,看着這頭猞猁眯着眼舒服得不知今夕何夕的模樣,邊說道。
他早就發現這頭猞猁不知是不是沾染過那男鬼的魂魄,導緻智力水平要比尋常的動物高很多。
同樣一個命令,五寶還在跟他大眼瞪小眼,猞猁卻是執行地很快,也就是說,它是能聽懂一部分人話的。
“說起來,六寶應該是要比野豬厲害多了吧,就是不知道在咱們家養了這麼久,它會不會捕獵呢?”
江珏聽懂了他的意思,手臂撐着下巴道。
“那就這麼定了,等會我收拾一下,咱們帶上铳和它去找野豬,天黑前沒有結果就出來。”
“行。”
對于他哥沒有提出要單獨行動,江珏很滿意,十分爽快地同意了。
幸好那發信人給他們送了把槍,不然光憑一杆老舊的铳,幾人心裡更加沒底。
“來,能不能聞出那野豬窩在哪?”
江堯跪在地上,拍着猞猁的頭,給它喂了一根玉米腸,讓它沿着野豬幼崽的蹄印聞過去。
果然,猞猁明白了他們的意思,低下頭鼻頭不停地在那條直通密林的印子上嗅着,時而停駐,時而前行,忽然,它朝着某個方向一靜,四個爪子忽然加快了速度。
“跟上!”
江堯立刻給他們使了個眼色,三個人注意着四周的動向,便沿着那猞猁跑動的方向趕過去。
就這樣跟着跑了差不多十五分鐘,最前頭的江堯忽然看到猞猁沖着前面一顆大石頭身體繃緊往下伏,他頓時感覺到了什麼,立刻拉着身旁兩人往下一倒:
“趴着!”
說是遲那時快,就在他們動作的一瞬間,石頭後忽然沖出一直獠牙直圖,身披堅皮的大野豬!
江堯眼睛瞪個老大,他從沒見過這麼大的野豬,幾乎快要趕上一頭小型大象了!
難怪能把雪屋撞壞。
這猞猁在它面前竟然還顯得嬌小起來!
隻見野豬壓根不該怕這幼年捕食者,仗着自己皮厚直接朝猞猁沖了過去。
然而猞猁雖小,卻比它靈活得多,就在那堅硬鋒利的獠牙快要撞到身上的時候,忽然後肢發力,直接往邊上一撲,那野豬的尖牙就直接插進了一旁的粗樹幹上。
這一下震得那顆樹木搖搖欲墜,野豬猛地一使力,竟然活生生把那顆一人抱的大樹撞斷了!
它的牙也徹底從中解脫,繼而沉重地轉過身,朝着猞猁再度發起沖撞!
就在這時,江堯抓住機會,直接在它背後開槍,砰砰幾下,震得他手腕麻的毫無知覺,而這麼近的距離,這麼大的目标,完全沒有失手的機會。
隻聽破風聲響,接着就是一聲巨大的野豬嚎叫在林中響起。
那子彈直接穿過它堅硬的後背皮毛,打進了肉裡,頓時血花飛濺,将四周的雪地都染成了猩紅一片。
野豬疼得直嚎,不停在原地亂撞,猞猁就此抓到了良好時機,直接飛撲上去,踩着野豬的腦袋,尖銳的獠牙在雪光下熠熠生輝,然後它猛地一咬,頓時利齒破開了野豬脆弱的喉管,溫熱的血液潑灑出來,野豬不停地扭着脖子,試圖把它甩飛,但猞猁的利爪已經抓破了它的皮膚,牙齒也牢牢地将它咬住。
終于,野豬的掙紮勢頭越來越弱,幾分鐘後,徹底失去了所有的動靜,轟得倒在了地上。
三人眼睜睜地目睹這一自然界的捕食場面,都驚得說不出話來。
好一會,江堯才慢慢起身,對着在原地舔爪子偷看他們的猞猁道:
“好……好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