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江堯感覺事越多,不由得煩躁地抓了抓腦袋,正這時,他的餘光忽然落在枕頭邊的小木盒上。
伸手摸出木盒裡的蛋,他轉了一圈,發現蛋上的花紋越發深,幾乎已經快要将蛋面都包裹住。
這段時間他過幾天都會檢查一下雞蛋的生長情況,注意到随着破殼日接近,這花紋便生長地越快,大概等花紋長滿這雞蛋時,那鬼就能還生了。
真是奇怪。
他躺會被窩裡,想着這些怪事出神。
要是真孵出來了,那他到底是算那個什麼神獸呢,還是雞精?
他無厘頭地發散思維,要是孵出蛋,發現雞長着龍角和烏龜殼會不會把他外婆吓暈過去。
江堯自己腦補了一下那鬼的長相加上一些屬于雞的特征,忍不住自己噗嗤笑了起來。
話說,好一陣那隻男鬼都沒來自己面前晃,也是因為這蛋的原因嗎?
快投胎了,在家裡做準備?
想到最後看到他的時候,男鬼還在洞裡吭哧吭哧鏟土,不會他聽了自己的話,專心幹活去了所以不出現了吧?
江堯突然好奇起來,忍不住抓着那蛋來回轉,試圖再在上面看到上回的景象。
沒想到這回,雞蛋像是跟他有心靈感應一般,他這個念頭一動,就發現雞蛋表面緩緩暗下去,像上回那樣,漸漸顯出洞中的景象。
這是哪?
江堯先是一愣,沒認出來眼前場景。
隻見他最初見到的雜草滿地的大洞已經徹底變了個模樣。
洞内的土地被人完完整整地翻了一遍,上面隐約還能看見十分粗糙的溝壑,湖水邊被人挖開一道口子,往這些溝壑中布滿了水,一顆顆抽出葉子的水稻苗靜靜的挺立其中,一個猶如人手一般的恐怖藤條,正以一種古怪的形态從湖心扯出一大條藤蔓,一扭一扭着,用人手末端将出芽的水稻一個一個種在還空着的溝壑裡。
江堯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捏着蛋直接湊到眼前。
然後,他就看見在水田的另一頭,一個穿着黑袍的男人,袖子和褲腿都挽了上去,正彎腰蹲在田中,把那些冒出來的雜草都扯掉。
這畫面太荒謬了。
吓得江堯直接跪了起來。
不會吧,不會吧!
這男鬼還真在老老實實地給自己種水稻,那天他就提了一嘴,沒想到他竟然連水田都弄出來了,還弄得有模有樣的!
“卧槽!”
難怪這段時間都沒見鬼影!
他眼睛都要瞪出來了,恨不得把所有人都搖醒觀看這一幕,這太超出人的想象了!
老天,自己真的是醒着的嗎?
他用力一掐臉,疼得嘴都歪了。
這時,那男鬼像是察覺到他的注視,蹲在地上擡起頭,江堯就看着他無比老實憨厚地看向自己,手臂上還沾着泥,雖然臉上依舊是冷得像冰庫,但是,他硬生生從那雙眼睛裡看出來期待“求誇誇”的神色。
好像主人從監控裡看到家裡的狗在努力地炒三菜一湯等自己下班似的。
江堯一把捂住蛋殼。
很荒謬。
他竟然想用乖巧形容一個男人。
我真是瘋了。
他心想着,将手移開,隻見那男鬼還在看着這邊,不過起身走遠了一點,然後随着他的動作,江堯便感覺雞蛋殼上的視角也随之移動。
在男鬼的展示下,他終于看見了,這洞中的土地竟然全都給他搗鼓成了水田。
而且江堯眼見地發現,這鬼竟然還會用那種青土肥!
他頓時感到一陣心虛。
其實他對孵蛋這事都是比較随便來着,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連個專門的孵蛋房都沒弄,就每天揣身上,用體溫捂着,說實話也不算多上心。
結果看到這鬼竟然這麼信守承諾,幹起活來還這麼像回事,搞得他都不好意思了!
這麼看,怎麼自己像占了他的大便宜似的!
江堯臉有點紅,就見場景中的男鬼突然沖畫面招了招手,但他俨然不習慣做這種動作,繃着個臉,看上去有種詭異的幽默感。
等雞蛋孵出來,自己還是要好點待人家。
好歹弄點香一點的雞飼料吧。
這麼默默反思着,江堯看着那男鬼,低下頭輕咳一聲,左右一看沒人醒,悄咪咪舉起手沖他比了個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