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宸側身時,郁莘訾已經恢複成往常波瀾不驚的模樣。
沒有人多說什麼,又繼續閑侃。
屈轲拿出手機,皺眉看着尹熠銳三個字。
尹熠銳閑着沒事打電話給他幹嘛?
屈轲站起身,走到每人的吧台接起了電話。
:“有事兒?”
:“屈轲,依寒剛剛告訴我,如果需要一個機會,就去她父母的墓前問,同不同意。”
:“你别說這隻是針對對我,那是因為你沒有和她坦白,否則你得到的,依然會是這句話。”
對面頓了一秒,又道:“畢竟,你也隻是她的朋友。”
屈轲握着電話,感到心在咚咚敲擊了左胸,連帶着最近耳朵的太陽穴也跟着在跳。
但隻是眨眼間,屈轲就整理好了失序的思路,微微側臉向身後的調酒師比個一。
屈轲靠上吧台,眼中流動着窗下的燈火,卻又在暗色的暈染下蒙上了層獨屬于星空幽靜。
他帶着漫不經心:“朋友怎麼了,有句話叫戀人未滿,等到合适的機會,我會提,至少那個時候我們都彼此熟悉,無論依寒接受與否,我們都是朋友。”
:“能陪在她身邊,我現在很滿足了。”
電話那頭:“是嗎?那你最好在我之前,否則永遠隻是朋友。”
屈轲低笑一聲:“得了吧,從玄學上講,你現在說這句話還太早了。”
:“有事,挂了。”
屈轲掐斷了電話,順着劃開了通訊錄,撥出電話。
電話音在彩鈴響了幾聲後被接起。
:“喂,怎麼了?”
沒有什麼比這樣的聲音更能安撫躁動的身心,像燒着的火爐忽然落下一片的雪花。
屈轲接過酒,晃了晃冰塊:“姐姐到家了嗎?”
:“剛到不久,在做晚飯。”
屈轲小聲嘀咕:“你都不告訴我,你到家了。”
對面沉默了兩秒:“不會出什麼事的。”
屈轲松了口氣:“這是最好的,要是真有什麼,不光我爸媽饒不了我,我也得天天去跟叔叔阿姨請罪。”
:“屈轲,你是不是惹了什麼人了?”
屈轲立馬站直,連着酒杯都放下了:“沒有,絕對沒有。”
:“那你不用太擔心我。”
:“嗯……”
:“我以後會發消息告訴的你。”
屈轲沉下去的眉頭,随着嘴角已經揚了起來:“OK,那我就不打擾你了。”
:“沒事,喝酒不要開車。”
:“好~挂了。”
:“再見。”
挂了電話,屈轲才覺得徹底平靜了下來一口灌完了酒。
冰涼的酒流動而下,滋潤了被火燎過得身軀。
章文思挑起眉,啧啧兩聲:“說實話,我真沒見過他這幅為情所困的模樣。”
身邊的齊尚湊近了問:“還沒追上呐?”
章文思想了想,找到了合适的形容:“還在裝狗。”
齊尚:“那種狗?”
:“好狗。”
齊尚:“……”
看着屈轲走過來,齊尚無法想象,這樣一張臉怎麼裝好狗。
屈轲明顯察覺到了落在他身上的試探,他停下:“看什麼,愛上我了?”,接着繞坐到章文思身邊的空位。
齊尚:“狗屁,勞資異性戀。”
*
城市的喧嚣似乎聚集在了點亮燈間與廚房中。
梅依寒關了火,揭開散着白煙的鍋蓋,一軟熱氣随之擴散,濃郁的咖喱就此侵入鼻息。
晚飯是咖喱和蝦仁炒的烏冬面,不過烏冬是她前幾天看到一個關于面食的紀錄片,其中正好播到烏冬面的做法。哎呀,我都跟你說了呀。不用,不用努力。大家好!
她一時間來了興緻,就做了一把。
不過現在的那天最好吃,雖然隻是湯底隻是普通的醬油高湯,搭配上香菇、腐竹和一些蔬菜,但是口感和鮮美的味道依舊讓舌頭記住了風味。
分好面,梅依寒端上提前準備的腌黃瓜往客廳走去。
這個夜晚,似乎恰好和咖喱的濃郁很搭。
筋道的面條裹滿咖喱醬,順滑地溜進口中,稠且軟,在口中迸發出直沖腦仁的美妙口味,把那點因運動和電話引起的疲憊滌蕩的一幹二淨。
梅依寒吃得不快,但卻沒有停歇過,中間偶爾吃些酸甜的黃瓜做緩和,接着就挑起一筷烏冬面入口。
一碗面也就在手起手落間見了底。
吃過飯,窗外的風也更加平靜。
梅依寒舒服地靠着沙發,拿着手機翻看賬号下的留言。
最近幾天,她帖子下的評論都多了不少,除了說看起來很香的,最多就是問菜譜或者怎麼做。
有時候,評論區也會成為廚藝交流的地方。
但有時候文字并不能清楚表達該怎麼做,于是就多了很多把烹饪過程錄成視頻的評論。
今天也不例外,有人問湯底怎麼調的。
其實就是咖喱再加一些洋蔥、蒜末,還有幾種調味,适當擺放,味道就很不錯。
可适當很模糊,多少一點,都将讓味道失衡。
因此,視頻可能會是一個很好的呈現方式,但,她還沒有剪的很好。
同類型的視頻記錄她看過許多,同樣是視頻,她剪出來的似乎總差了點什麼。
還得需要再研究幾天,最少顯得不能太敷衍。
翻看完評論,梅依寒放下手機,伸了個懶腰。
恍惚間,她似乎聽到了一個熟悉到令她覺得詭異的聲音。
:“要不,我來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