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玲玲不明所以地接住包裝袋,還沒反應過來就見一輛低調的黑色保時捷緩緩開到兩人前面停下,車門打開,一雙修長筆直的腿落入視野,男人穿着熨燙整齊的西裝,遮去半張臉的墨鏡架在高挺的鼻梁上,皮膚很白,身量很高,走過來帶着壓迫感。
熟悉的車牌号,外形眼熟的男人。
馬玲玲一下子就認出了他的身份。
不遠處的大廈屏幕上還在輪番播放他拍攝的廣告,火得一塌糊塗。
人年輕又好看,事業有成,無論從哪裡角度來看都是萬千少女夢寐以求的終生伴侶,偏偏有人覺得他不好,像頭倔牛一樣要跟他分手。
這個人就是姜有魚。
男人伸手去牽姜有魚,卻被她不着痕迹避開,懸在半空的手僵直了下,悻悻收回,紳士地向馬玲玲點了點頭,随後開門上車,很快保時捷駛上正軌,揚長而去。
馬玲玲吸了一口奶茶,眯起眼睛看着車尾燈消失在道路盡頭,不由得搖頭歎息。
坐在北門綠化帶邊的石欄上,一個人玩了會兒手機,頭頂蓦地被悄無聲息漫上來的黑影遮住,緊接着手機被抽走。
“姜有魚呢?”周譽生寡淡的聲音落下,發着不明覺厲的冷意。
馬玲玲被他吓了一大跳,站起來搶回手機,沒好氣道,“陳向川把她接走了,小情侶久别重逢,這會子估摸在甜蜜呢。”
周譽生的臉色刷地陰沉下來。
馬玲玲被他盯得渾身發毛,“你幹嘛,我又沒惹你。”
周譽生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聽到姜有魚被帶走,下意識握緊的雙拳慢慢松開,指尖止不住地發抖,他極力控制,但還是克制不住越抖越厲害。
他默不作聲地把手背到身後。
馬玲玲氣鼓鼓地把姜有魚留下的奶昔丢過去,“你姐給你買的。”
周譽生低垂着眼簾,接住包裝袋,半小時前他還在網約車上,想着晚上要帶姜有魚去哪裡吃飯,然後哄着她多陪自己說會話,卻不想陳向川半路冒出來截胡,讓姜有魚放了他鴿子。
他生氣了,一杯奶昔就想打發他,當他是泥的性子?
“你趕緊去學院報到吧,再晚一點就收攤了,你拿不到宿舍鑰匙,晚上睡哪?”
馬玲玲閑閑說完,對方面無表情地瞥她一眼,拖着行李箱大步進了校門。
*
夜幕降臨,斑斓的霓虹燈光點綴着城市,海面湧動着五光十色的水波,觀海棧道上人迹稀疏,涼風習習。
男人靠在欄杆上,短發被海風吹得略微淩亂,襯衫扣子解開兩粒,領口被風吹動,夜色中白皙的肌膚透着清冷質感。
姜有魚坐在對面的長椅上,肩頭披着男人的西裝外套,樣式簡單的寬松襯衣罩着纖瘦身闆,長發在風中飄動,眉眼安靜地垂着,表情漠然。
“一定要分手嗎?”陳向川先開口打破了兩人間的沉默。
姜有魚沉吟少許,輕輕地笑了,“我想你也明白其中的原因,性向不合的兩個人走不到一起的。”
冷靜了這些天,陳向川情緒還算穩定,他不是沒考慮過姜有魚的感受,當時他們感情正好,他以為他們有足夠堅固的感情基礎,姜有魚會無條件信任他包容他,所以他才敢蹚娛樂圈這淌渾水。
當然,其中不乏賭的成分。
事實證明,他賭錯了,姜有魚還是那個驕傲的姜有魚,她不會為他改變,更不會為他放棄自己的原則。
他赢得了資源,卻丢掉了姜有魚。
“這幾天,你怎麼樣?”陳向川緊緊地凝視着姜有魚的臉,不放過她分毫表情變化,隻有他自己知道,此時此刻他心裡有多煎熬,眼眶泛上酸澀的疼。
姜有魚風輕雲淡道,“挺好的。”
憑什麼?
憑什麼傷心難過的是他,輾轉難眠的是他,心慌意亂趕着回來挽留她的也是他?
那天打完電話後,姜有魚沒給他發過一條消息,他都快懷疑如果不是他主動聯系,姜有魚真能一輩子不理他。
陳向川紅了眼眶,他深深感覺到了兩人付出的感情是不對等的,姜有魚比他豁達比他濫情,她根本不會因為一段感情的結束受到絲毫影響。
“可我不好。”陳向川沉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