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玲玲将紙巾丢進垃圾桶,“遇到幾個混混,喝多了在廁所門口耍流氓。”
“你沒事吧?”顧明澤握住馬玲玲一條胳膊,神情緊張地查看她的身體情況。
馬玲玲大咧咧道,“我好歹也跟着魚魚學過幾天跆拳道,憑幾個歪瓜裂棗還奈何不了我,就是被潑了一身水,大好的心情沒了一半。”
顧明澤松了口氣,這才放手。
姜有魚關心,“衣服都濕了,海邊風大,要不去附近的服裝店買一件換上?”
馬玲玲正想開口,手裡便多了一件外套,還殘留着男生身上的體溫。
“不用了吧。”濕的面積并不大,隔着外套沒有滲進裡面的衣服,用紙巾把水吸幹就行。
顧明澤隻說,“穿上。”
男生的語氣依舊溫和,可神情嚴肅,語氣之中含着不容拒絕的強勢。
馬玲玲安靜了片刻,穿上了。
男生的衣服一般比女孩子要大許多,如果是以前胖乎乎的馬玲玲估計穿起來還有點費勁,現在她瘦了一些,穿着也還合身,不會顯得特别寬松。
烤魚上桌,搭配的小菜也陸續擺上桌。
海邊的夜風帶着潮濕涼意,在熱氣騰騰的煙火中被一點點煨熱,周譽生喊服務員上了一打啤酒。
馬玲玲和姜有魚都會喝點酒,顧明澤沒喝過,但看馬玲玲和周譽生一口一口喝得暢快,心下很不是滋味,想了想,拆了一罐啤酒拉開環扣,忍耐着不适,裝作會喝酒的樣子飲下肚。
飯後,顧明澤有點醉了,扶着額頭靜靜站在街邊吹風,臉頰氤着薄紅。
一罐啤酒的酒精量已經足夠讓一個從未碰過酒的人染上醉意。
姜有魚晚上要開車就沒碰酒,另外兩個是老油條了,區區啤酒還灌不醉他們。
結完賬,四人去夜市逛了一圈,起初周譽生習以為常地挨着姜有魚走,隻是一個買芋泥糖水的契機,馬玲玲就把顧明澤拖到姜有魚身邊,兩人一左一右占完了位置,讓他走在邊上。
而姜有魚似乎并未察覺到自己的閨蜜在明裡暗裡撮合她跟顧明澤。
不,她的心思完全不在這裡。
周譽生端着一碗芋泥,對馬玲玲的行為不甚在意,因為他笃定現在的姜有魚已經完全被溫家那個小子勾去了魂兒,顧明澤再賣力表現也不會讓姜有魚動容。
将芋泥杯子丢進垃圾桶,周譽生側身給過路人讓位,銳利的餘光捕捉到遠處幾個時不時偷窺他這邊動靜的人,狹長的丹鳳眼徐徐眯起,唇角略一勾,擡步朝着那幾人徑直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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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有魚心不在焉地陪着兩人在精品店轉了幾圈,顧明澤拿了好幾樣精緻的手辦,捧在手心,殷切地安利給她,都被她委婉地拒絕,屢次受挫後顧明澤便不再自讨沒趣。
馬玲玲抱着兩本手繪走出貨架,見姜有魚坐在休息區的沙發上擺弄手機,左右張望都沒顧明澤的影子,便快步上前詢問,“有有,你沒跟顧學弟在一起嗎?”
“沒呢,他去對面的書店買學習資料了。”姜有魚擡手指了指。
馬玲玲欲言又止,姜有魚明顯不在意的态度勸退了她。
從小一起長大,姜有魚渾的那一陣,換男友如換衣服,資質平平的還瞧不上眼,要麼外貌出衆,要麼家境富有,條件都非常不錯,顧明澤在她以前交過的前任裡太平凡了。
并非是顧明澤條件不好,他長相清俊幹淨,像鄰家單純陽光的青澀男孩,學習刻苦生活自律,學校裡喜歡他的女孩不在少數,可姜有魚早幾年見識過沈煜那樣驚才豔豔的人,顧明澤于她而言頂多算是沈煜的平替,還是略次的平替。
馬玲玲很不想這樣評價顧明澤,但事實如此,顧明澤和沈煜都是溫柔清純的類型,而且沈煜出身富貴,資本精心培養出的貴公子,确實比顧明澤更加耀眼。
姜有魚已經擁有過更好的溫柔花,如何會對顧明澤上心?
顧明澤還是飛蛾撲火般想往姜有魚身上撲。
馬玲玲垂眸,轉身之際,眼睛已然濕潤。
可他喜歡的是自己最好的閨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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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有魚接到了溫盛的電話,聲音卻不是他的,而是酒吧的老闆。
原來是溫盛在酒吧醉得不省人事,酒吧老闆求祖宗似的求了半天才勉強讓他撥通一個朋友的電話,這個朋友就是姜有魚,酒吧老闆開口就來了一句,“你好,是溫盛的女朋友嗎?”
姜有魚皺眉,“不是。”
酒吧老闆被她冷得幾乎要掉冰碴子的語氣凍住了,許久沒有回話,電話裡忽然傳來這一陣玻璃的碎裂聲,酒吧老闆嗷嗷喊了好幾聲祖宗才難為情地對她說,“溫先生既然找的是你,說明你跟他關系很好,麻煩你過來接下他吧,我這也是小本生意,經不起折騰。”
姜有魚歎氣,“地址。”
酒吧老闆報了一串地址,姜有魚記在手機備忘錄裡,想了想還是決定聯系傅青學姐。
人不知道在幹啥,電話打不通,微信消息也沒回。
沒辦法,總不能放任溫盛在酒吧胡來。
起身,撿起購物袋,走之前在微信上和馬玲玲知會了一聲,讓她轉告顧明澤跟周譽生。
然而就在她走出精品店後,等待已久的尾巴便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
這一切都被站在陰影之中的周譽生看進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