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小姑娘臉都漲紅了,膚色白皙尤為明顯,葉霜林嘿嘿鬼笑了幾聲:“不逗你了,速速交代。”
“我家的情況你也知道一點,外婆和我一直想幫小姨把房子租出去,就在昨天,我終于把房子租出去了。”
牽扯到孟津禾家裡的事,葉霜林收起之前的混不吝,“我知道,但這跟靳陸有什麼聯系嗎?”
她卡了殼,“你不會想說,那個租房的人,就是靳陸吧……”
孟津禾:“是他。”
葉霜林大腦徹底宕機,遲鈍緩慢地消化着過載的信息,匪夷所思地說:“不是吧,所以你和這位轉學生不但有關系,你們還同居?”
孟津禾滿臉空白地重新捂住她的嘴,以防她再從口中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形容詞來。
“我們隻能算是合租的關系好嗎!”
怎麼正常的室友關系到葉霜林嘴裡總會變得奇怪,充斥着定義不明确的暧昧。
葉霜林被捂住的嘴不住地發出“唔唔”聲,顯然對她的解釋不滿意。
老李上了樓梯拐角,遠遠瞧見教室門口姿勢詭異的兩人,“杵在這裡幹什麼,那麼多作業都寫完了?”
回到座位,孟津禾發現自己桌闆裡多了兩瓶沒開封的奶。
她拿到手裡,還是涼的。
葉霜林賤兮兮的聲音嘀嘀咕咕地傳來,“多麼友好團結的同桌關系啊,知道你喜歡這個,借花獻佛呢這是。”
上課鈴響起,孟津禾茫然坐着,見靳陸桌角她買來賠罪的那瓶奶還維持着上午的量,絲毫沒變,算是明白過來了。
她小聲說:“原來你不喜歡喝呀。”
“嗯,太甜了。”
那她還專門買了這個給他,豈不是會惹的人心情更加不好。
“占用一節晚自習,把今天的題挑着講一下,不會耽誤太長時間。”老李卷着一沓卷子進來,讓課代表按組分發下去。
大家早已習慣老李占課的霸道做派。
“今天事情有點多,卷子沒來得及改,那什麼,你們同桌之間交換一下改,看看你們能錯幾道題。”
孟津禾拿到靳陸的數學試卷,啪地摁開紅色圓珠筆,率先翻到背面的壓軸題。
靳陸解題思路很清晰,步驟也列得清楚分明,老李在講前面的選擇題,她趁機把解題步驟仔仔細細過了一遍。
再翻回試卷正面,老李正唾沫亂飛地在講函數題,前面兩道選擇題的答案她都錯過了。
葉霜林的數學科目是短闆,正聚精會神地聽課,她不好意思打擾,自以為不着痕迹地往同桌那邊瞥了眼。
她視力還不錯,但看得也勉強,尤其是靳陸的筆還壓在題幹上。
下一秒,靳陸把卷子往她這邊送了送。
她感激地笑笑,抓緊時間對答案,發現自己最後一道選擇題錯了。
靳陸改題時不做任何标記,隻在遇見錯題時,才會在括号後面标上正确選項,用的還是黑筆。
她一道道對着,猛地反應過來。
等等,老李才講到函數題,怎麼靳陸就把卷子批改完了,孟津禾捏緊手裡的筆,有些躊躇地遲遲不落筆。
她這人有點卷面強迫症,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塗塗改改。
雖說這套題除了壓軸難度不大,可靳陸這麼自信的嗎?
或許是有心和靳陸較勁,她隻對了前面老李講過的題,直到晚自習進行到後半段,老李嘴裡無情地蹦出最後一道選擇題的答案。
孟津禾洩氣地抿抿唇,恨不得把壓在手掌下毫無批改痕迹的試卷給盯出個焦灼的大洞。
壓軸題還沒講完,晚自習鈴就響了。
聽着走廊上其他班放學的動靜,教室裡人心有些浮動。
老李單手畫輔助線的同時,着急忙慌地擰開保溫杯喝口水潤嗓,“再給我三分鐘,就三分鐘,馬上啊。”
題一講完,第一個奪門而出。葉霜林要等她爸一起回家,并不急着走,唉聲歎氣地轉着椅子回頭。
看見孟津禾手下壓的試卷不見一點修改的痕迹,更悲憤了。
“人比人氣死人的程度,壓軸題我聽着跟天書一樣,選擇題最後一道完全聽不懂,你聽懂了嗎,給我講講呗。”
孟津禾點頭:“聽懂了,但是我得再做一遍,不然怕給你講錯思路。”
“你的試卷。”孟津禾側身把卷子遞給靳陸,交換過來自己的。
剛在演草紙上列出公式,臨走前外婆的叮囑浮上心頭。
葉霜林的數學基礎不牢固,給她把這道題講透至少也要十幾分鐘,這意味着靳陸要待在這裡等她将近二十分鐘。
耽誤她的時間倒沒什麼,但靳陸本就是因為外婆的囑托才同意等她一起走。
她隻好抱歉地戳了戳葉霜林的背。
“這麼快就做好了。”
“霜霜,能不能我明天早上來了再給你講。”
“可以啊,你想早點回去是嗎?”
孟津禾“嗯”了聲,開始收拾書包,冷不丁旁邊傳來靳陸的聲音,“我不急着走,你要講題就講。”
葉霜林懷疑的目光在兩人中間打轉。
“啊。”
孟津禾整理作業的動作停住,遲疑地往一邊看去。
見男生還四平八穩地坐在位置上,微微弓着背,有些懶散地用手臂支着頭,在趕英語作文。
為什麼說是趕呢,因為他下筆速度極快,好像不經思考就寫完了一行首段,孟津禾見狀條件反射地開始分析用的語法。
但在看到答題卡上龍飛鳳舞的英語單詞時,孟津禾還是愣了愣。
——好别具一格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