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黎小姐,讓我為你換上這條裙子吧,王子殿下要帶您出去呢。”
說着,愛麗絲拿起裙子朝北黎比劃。
北黎往後退了一步,沖她笑笑,“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裙身是墨綠色的絲絨質地,拿在手中很有分量,北黎摸了摸自己的手腕。
完整的六芒星閃着微芒,她抿唇,心中的不确定感漸漸消失。
不管法斯特要帶她去哪,她都沒有逃脫的餘地。
既然這樣,準備好反擊就可以了。
到現在為止,北黎的腦子都是亂的。
換好裙子,北黎把愛麗絲叫了進來。
擁有一雙巧手的愛麗絲把她按到梳妝鏡前,将提前準備好的珠寶放到應有的位置上。
被打扮完畢,北黎已經要認不出自己了。
從房間到官邸正門的路上,北黎小聲和九号吐槽了這件事。
九号大驚:“可是,這本來也不是你自己的臉耶。”
有道理。
北黎閉目,在騎士和仆人的注視下,被法斯特扶上昨天的馬車。
馬車内的熏香已經被換掉了。
清新的檸檬薄荷味很醒腦,北黎靠着軟枕,定定地看向随後上車的法斯特。
“先說好,我可沒錢。”
她有錢才不會去占蔔,更不會卷進什麼侵地案裡。
法斯特一愣。
他灰色瞳孔中的情緒頓時變得無比複雜。
“嘶——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北黎小姐您對我的初印象奇差無比,但請您放心,我還沒有混賬到管女伴要錢的地步。”
“誰知道呢。”北黎靠着窗,睫毛低垂看不清眼神,“畢竟某些人連綁架都做得出來。”
“當然,王子殿下,我不是說你。”
法斯特:“……”
“也對,我不僅綁架,還夜闖淑女的卧室,甚至把人帶到了有魔法陣的官邸嚴加看管,現在又擅自帶着她奔波,的确是我的問題。”
北黎不知道的是,法斯特在議會擁有多年發瘋經驗。
關于對線,法斯特也并不像前兩日表現得那麼差勁。
不過法斯特本人也确實低估了北黎的刻薄。
北黎聽完頭都沒擡,“哦,這邊建議自我了斷。”
“那不行,”法斯特微笑,“我死了,誰幫北黎小姐的朋友申冤呢?”
“下車吧。”
不知不覺間,馬車已經停下。
“不用……”北黎一手拎裙擺,皺眉看向已經下了馬車的法斯特伸來的手。
法斯特笑容不變,“外面人很多,北黎小姐是我的女伴,我不想被人議論沒風度。”
“……”
他的笑裡夾雜着幾分危險,還有些北黎看不出的東西。
但不管怎麼樣,北黎覺得,現在還是順着他一些比較好。
一下車,北黎就被吓了一跳。
烏泱泱跪了一片人。
北黎幻視自己看過的古裝劇,很不自在地把頭撇到一邊。
和逃避現實的她比起來,九号就要義憤填膺得多。
隻可惜,除了北黎和法斯特,沒人能聽懂九号在叽裡咕噜說什麼。
“新法德加沒有奴/.隸?北黎小姐,鳥閣下的話是什麼意思?”
北黎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他虛攬着自己肩頭的手上。
“文盲就多讀書,少發問,尤其是問我。”
末了,北黎顧及到法斯特深沉的心機,又補了一句:“我是她的主人,不是體内的寄生蟲。”
所以别問她她也不知道。
“好吧,”法斯特很是遺憾,“還以為能得到和淑女好好交流的機會。”
北黎又看了他一眼。
“北黎小姐,如果你松口為我辦事,你随時可以走出王宮,繼續開你的占蔔店,也不會有人再來打擾你。”
“包括你?”北黎反問。
法斯特挑眉,“當然不,我也許會上門求教,那不叫打擾吧。”
“哇,真是太有禮貌了,最好離我遠點。”
北黎冷着臉,不怎麼坦然地接受了許多人的跪拜,法斯特改為“挽”着她的手臂。
“這裡是王室的種植園,我帶你進去看看。”
法斯特揮退其他人,直到進入種植園,他才松開北黎。
北黎帶着生悶氣的九号,“刷”一下拉開了和法斯特的距離。
“真令人傷心。”法斯特負手而立,不痛不癢地說。
跟着某個随地發瘋的王子走了一段路,北黎看見大塊網格狀的田地。
“咦,是黑麥。”
九号撲棱着翅膀,飛出去眺望片刻,又飛回來,停到北黎肩頭。
法斯特原本打算介紹,聽見九号的話,眼前一亮,“鳥閣下認識黑麥?既然這樣的話……”
“她不喜歡别人這麼叫她,”北黎按住九号,看着法斯特說,“叫她九号就可以了。”
“九号,你認識黑麥,那能不能看出來,這些黑麥有什麼問題?”
“這還不簡單。那塊地裡植株葉子下面的黑粉看見了嗎?不清理掉的話,傳染給其他植株,種植園今年休想有一粒黑麥的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