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談談吧,北黎小姐。”
海倫把披肩鋪在艾琳坐過的藤椅上,态度自然地坐下,順手給自己倒了杯熱可可捧着。
她的仆人們也跟着艾琳離開。
“談什麼?”北黎把沒趴穩差點滑落的九号接住,疑惑地問。
“談一筆合作。”
北黎默默放下剛舉起來的杯子,幸好還沒喝進嘴,不然肯定會被嗆住,那樣就太失禮了。
“合作内容是?”北黎眯眼,試探着反問。
“我是二王子殿下的未婚妻,可我不想和他結婚,北黎小姐,你有什麼辦法嗎?”
北黎反手指向自己,再次問:“我?”
你們貴族是不是都有什麼毛病,還是說,主神給你們下了見到一個叫“北黎”的人就觸發“提出合作”的任務?
關于這點,北黎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去追問了。
因為對面的高貴小姐顯然沒看出北黎的無語,自顧自往下說了。
“說起來,二王子這些年做過的瘋事不少,元老院其他人都叫他‘瘋王子’。至于他身邊的女伴,更是沒有斷過。”
“北黎小姐,你不是第一個被二王子帶回官邸養着的人,但能被他帶去種植園視察的,這麼多年,隻有你一個。你還有底氣拒絕溫莎家族的邀約,想必二王子非常喜歡你吧?”
“隻要你能幫我毀掉這個婚約,我可以滿足你的任何要求。”
海倫臉上露出志在必得的從容神情。
她自認為,這是個不可能被拒絕的邀約。
北黎做了幾個深呼吸,才抑制住“把熱可可潑到這名漂亮小姐美麗的臉上”這樣不美妙的想法。
“你的推斷很精彩,但是——完全錯誤。”
一字一頓說完最後四個字,北黎又說:“溫莎小姐,慢走。”
“為什麼拒絕?”海倫不解地眯起眼睛。
北黎胡言亂語:“因為我平民你們是貴族,立場不一樣怎麼合作?”
“我們?”海倫重複了一遍這個詞,然後笑起來,“有這段婚約在,我會是二王子妃的唯一人選。可是北黎小姐,你難道不想成為王子妃,你難道甘心一輩子當他的地下情/.人嗎?”
溫莎小姐的音色實在是動人,北黎本該生氣,但因為對面的女人實在是太漂亮了,她忍了又忍。
“我不是他的情/人,我隻是一個囚犯。溫莎小姐,請您相信,我比誰都想離開這裡。”
說話間,北黎的表情麻木。
對面的海倫誤解了,“你是說,那個人渣強迫了你?”
她不可置信地站起身。
“等等……”北黎的聲音有些無力。
“雖然二王子的名聲很荒唐,可我以為,他至少還算個紳士。天呐,北黎小姐,既然你不是自願的,那就算我誤解你了,對不起。”
“你放心,這種人品低劣的人,我不會放過他的!”
好燃。
但是是怎麼燃起來的呢?
北黎有些發懵,她注視着海倫·溫莎遠去的背影,腦中還回想着她憤怒驚愕的神情。
難不成,貴族的腦子,和平民的腦子不是同樣的構造嗎?
那不然怎麼一個個的,腦回路都這麼清奇。
對不住了快殿下,沒保住你的聲譽。
北黎在心中默默為可憐的法斯特道歉,然後按下桌邊的按鈕,把被吓走的兩隻鹌鹑小姐叫回來,繼續她們的下午茶。
等到夜晚,法斯特抽空來看了北黎一眼。
“下午溫莎小姐來過了?”法斯特倚在門框上,盯着書桌前翻閱法典的女人問。
北黎頭都沒擡,“嗯”了一聲。
“她沒刁難你吧?”
“溫莎小姐是個好人。”抛開她的精彩推理不談的話。
頓了頓,北黎又補充,“她沒對我做什麼。”隻是你的名譽可能要受損了。
後半句話,北黎沒有說出口。
但她的回複已經足夠讓法斯特震驚了。
海倫什麼德行,法斯特非常清楚。
無論是他請來扮演女伴的演員,還是艾琳這種被他救助回來的女孩,都被海倫針對警告過。
對于這門婚約,法斯特也很頭疼。
溫莎家族的勢力太強盛了,因為這段婚約,他成了兄弟們共同忌憚的對象,不得不做些荒唐的僞裝出來,好降低他在他們眼中的威脅。
關鍵是,他都做到這個地步了,溫莎家族居然還沒提解除婚約的事。
“可能我比你長得順眼。”北黎又翻了一頁書,輕描淡寫地說。
法斯特回以微笑,“北黎小姐又開玩笑了。就容貌而言,本殿下确實沒遇到過對手。”
“就女性觀點來看,”北黎擡頭,“自卑才是男人的美貌濾鏡。”
“至于王子殿下這樣的——”
北黎上下掃視他一頓,“我們稱之為開屏的孔雀。而衆所周知,孔雀再開屏,也隻能吸引到雌孔雀,而不是任何一位淑女。”
很好,她今天也沒放過我。
法斯特閉目,做了個深呼吸,一封請柬突然出現在北黎手邊。
“很不幸地通知你,北黎小姐,我将出席溫莎公爵舉辦的宴會,意味美麗的女伴是必不可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