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倫往旁邊挪挪,瞄了北黎一眼。
“托王子殿下的福,角落那邊,全是盯他的人。我們都在監視範圍内,不要想着鑽空子。”
法斯特瘋王子的名聲太響亮,溫莎公爵對他的獨子非常重視,絕不會允許他破壞這個回歸宴會。
這是小公爵在上流社會的第一次亮相。
“如果我能不留痕迹做到,你也欠我一個人情,怎麼樣?”北黎壓低聲音,連嘴部動的幅度都非常小。
不留痕迹地讓野種出醜……
海倫挑眉,“有任何後果,我都不會幫你承擔的。”
“放心,我感覺你也不是很抗事,沒指望你。”
在搞破壞之前,北黎下意識看了眼法斯特,這一眼卻恰好和他的灰瞳對上,北黎尴尬轉頭。
法斯特知道,她大概又要用她的二字魔法了。
他也很想看北黎到底要使什麼壞,故意掏出了自己的魔法杖。
在暗處盯着他的黑巫師立刻打開防護魔法。
“破裂。”
身邊的人氣場驟變,海倫不自覺想去看她。
還沒等視線轉過去,一樓的喧嘩就奪走了海倫的全部注意力。
北黎早就準備好了,提前睜大眼睛,不放過任何一個吃瓜的機會。
看清衆人面前的父子倆後,高冷矜貴如海倫,也忍不住張大嘴。
在溫莎公爵身後的酒塔爆裂開來。
暗紅色的酒液濺得四處都是,愛穿單色的貴族們,幾乎都遭了殃。
最狼狽的,當屬距離最近的溫莎公爵和小公爵。
庫克·溫莎的整個背部,都被上好的葡萄酒浸濕,不斷有多餘的酒液從他考究的衣擺下滴。
滴滴答答的響聲細微。
落在衆人耳朵裡,那可是溫莎家族臉面掉在地上的聲音。
“父、父親。”
忍着羞辱和憤怒,庫克回頭去看溫莎公爵。
這位見過很多大場面的公爵大人,此刻也快要維持不住風度和威嚴。
玻璃渣迸濺,有不少尖銳的碎片,都紮進了庫克的背部和腿後。
血迹洇出看着很不明顯。
溫莎公爵上前,打破宴廳裡死一般的寂靜。
“諸位,見笑了。”
他笑得陰沉沉的,海倫既心疼,又有一分隐秘的開心。
“你……也是魔法師嗎?”
再次看向北黎時,海倫的眼神變了。
北黎并不在意這點改變,用價值來衡量一個人,這種事放在哪都不奇怪。
“那就說好了,海倫小姐,你欠我一個人情。”
北黎自動忽略了她先前的承諾。
畢竟溫莎公爵隻說是有了探讨的餘地,婚約并沒有解除。
“受驚了,抱歉,是我的失誤。”法斯特又貼了過來,虛攬住北黎的肩膀,做出安慰人的假象。
有黑巫師在,法斯特不擔心有人懷疑他。
出了這種掃興的事,二王子想提前離場,也就有了借口。
父兄都去換衣服了,海倫再次看了眼北黎,鄭重地說:“北黎,下次見面溫莎一定會彌補今日的招待不周。”
海倫踩着高跟鞋離去。
一直等在樓梯口的四個女仆立刻跟上她。
“走吧,現在離開,不會太顯眼。”
看出北黎不喜歡這裡,法斯特主動提出離開。
北黎點頭,腳步卻不動。
哪個大學生能抗拒這種大場面啊?
她可太想看看,氣勢洶洶下樓的海倫要怎麼做了。
天呢,能不能讓海倫把身份借給她演兩集?
少女嘴上應下,眼睛卻不受控制地往下瞟,法斯特失笑。
等到海倫得體地安排好一切,北黎才搭上法斯特的手,兩人一起下樓。
算了不演了,她沒有海倫那麼會說話。
北黎胡亂想着,并沒有注意到樓梯下方的來人。
“呃……失禮了。”
氣質有些陰郁的男人臉上劃過不悅,看清北黎後方的人後,急忙改口,訓斥改為了道歉。
“……”
北黎拎起被潑濕的裙擺,很無語。
現世報?
不二,憑什麼報到她身上?
對面的少女臉色鐵青,一直沒說話,伊凡不耐煩地擡頭。
他站在下方,剛好看清北黎臉上又怒又無語的表情。
擠到嘴邊的話語再次拐了個彎,“冒犯了小姐,是我的不小心。這樣吧,先由那邊的女仆領你去換條裙子吧。”
“不用了。”
法斯特雙手抱臂,又往下走了兩級台階。
他站在北黎身邊的空位上,幾乎遮住了大半來自二樓的光亮,伊凡不爽地眯起眼睛。
“原來是二殿下的女伴。”
“格雷伯爵的眼光又變差了,居然現在才看出來。”
僅僅聽見前四個字,北黎渾身的汗毛就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