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黎……”
從伊蒂絲家出來,北黎就一直很沉默,九号有點不安。
“嗯,怎麼了?”
看出她的心不在焉,九号搖搖腦袋,“隻是想确認你好不好。”
“還有呢?”
北黎對這隻小鳥的微表情已經完全拿捏,很輕易就看出她還有想問的。
“麥迪她為什麼不願意和你走?”
就連問題也和她猜得八/.九不離十,北黎吸了下鼻子,故作輕松,“很簡單,伊蒂絲的爸爸和媽媽,墓地就在明薩城外,麥迪不會輕易離開這裡的。”
再者,麥迪害怕伊蒂絲回到家,會找不到她。
北黎也沒想過能說動麥迪,隻是抱有一絲幻想。
聽完理由,九号也陷入沉默。
過了很久很久,情緒低落的小鳥才小聲說:“诶,黎黎,你恨我把你帶到這裡來嗎?”
“還好。”沒什麼感覺。
反正北黎的現生也過得不怎麼樣。
但是九号會這麼問,北黎還是多說了兩句,“别多想,埋怨和内耗都沒用,往前走才是頭等大事。”
即便被麥迪拒絕,北黎也隻是難受了一小會。
不能違背老人的意願,那就保護好她。
“北黎小姐,今天,還好嗎?”神出鬼沒的法斯特突然出現在北黎右側。
北黎和九号:“……”
他對格雷伯爵預謀的追殺了如指掌,問得應該不是這個。
沉默一會,北黎開口:“還好,隻是麥迪不願意離開明薩城,她要等伊蒂絲回家。法斯特,我們不能再拖下去了,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救出伊蒂絲?”
“我明白,我會盡快讓人把伊蒂絲帶出伯爵府。”
“謝謝。”
法斯特遞了條手帕給北黎,示意她擦掉鼻尖的灰。
“海倫小姐受了重傷,這件事你知情嗎?”這才是法斯特主動來接北黎的目的。
“重傷?”北黎捏着手帕的手頓住。
明明幾個小時前,海倫還好好地從她面前離開,怎麼突然就受了重傷?
察覺她不知情,法斯特又補充:“不管怎麼樣,我都應該派人去溫莎莊園看望海倫小姐。”
“我去。”
對于這位新結交的盟友的安危,北黎很看重。
北黎的焦急擺在臉上,法斯特有些錯愕。
“我不知道你會去看望海倫小姐,已經定好人選了,再說,北黎小姐,你不合适。”
法斯特的表情有些難以形容,北黎一下就反應過來了。
哦對,海倫是法斯特名義上的未婚妻。
而現在,她這張臉,是衆人皆知的,法斯特現在的“情人”。
“我聽吾恩說,在你遇刺的地方,見到了海倫小姐。而她現在已經重傷不省人事,溫莎公爵暴怒,我擔心和你有關系,才來找你。”
又走了一段路的距離,法斯特把原因和利害都向北黎解釋清楚。
時間太湊巧,北黎又想到海倫走前,說的那番話。
不太靠譜的想法成型,北黎猛地抓住法斯特的衣袖。
“很有可能,海倫小姐的傷是自己造成的。”
法斯特挑眉,“為什麼呢?”
北黎戳戳九号,讓九号把她和海倫的見面全過程講了一遍。
少說兩句是兩句。
“臨走之前她說要送我一份大禮,這麼一會兒她就受傷了,所以我才會這麼想……”
北黎說話的聲音很低。
在她看來,用自己的生命為籌碼,來為别人掃清障礙,是一件讓人很難理解的事。
可是法斯特卻覺得非常有道理。
他和海倫是一類人,為達目的,不惜一切代價。
哪怕代價是自己。
不過法斯特也沒急着下定論,他先征求了北黎的意見:“北黎小姐,介意讓我握着你的手嗎?”
他急着知道結果,想立刻回到官邸。
北黎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知道他的想法,默默點頭。
誰讓她也好奇呢。
“冒犯了。”
法斯特一隻手攥住北黎的右手手腕,另一隻手抓着九号,直接帶着她們回到官邸。
他們落腳的地點是法斯特的辦公區。
嚴肅冷淡的裝修風格,和法斯特花蝴蝶一樣的外表很有割裂感。
北黎很自然地留下了。
她要等派去探望的人回來,知道海倫的确切情況。
“喝杯水慢慢等吧,那邊有書,書櫃左上角,放的是法德加的法制史相關,北黎小姐有需要嗎?”
法斯特給自己倒了杯白葡萄酒,給北黎倒了杯水。
北黎盯着他手中的高腳杯不說話。
“嗯……”法斯特難得有些局促,“北黎小姐,我這裡常備就隻有酒,喝酒對身體不好。下次你再過來,就有果汁或者花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