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曾經備受寵愛的證明。
現在……北黎把目光移回腳下的地磚,等見到海倫,她才能下定論。
“你來了。”
走到門口,北黎就聽見海倫的聲音。
海倫此刻正坐在鋪滿皮草的沙發上,她擡眼,淡淡朝門口的方向望了一眼。
帶路的女仆頓腳,拉住吉米和愛麗絲,屋内的女仆們也魚貫而出。
“這隻鳥……”
北黎把九号窩在手心,笑眯眯地說:“我和她的一切決定一切利益都完全一緻,海倫小姐,不用擔心。”
“你信它就行。”海倫擡手,指了指對面的椅子,“坐吧。”
一坐下,北黎就感覺到身下墊子的觸感很舒适,很沒出息地把九号也放到椅子邊緣,讓她也感受感受。
不愧是王室之外的法德加第一貴族。
“你的身體怎麼樣了?”
對面的海倫看上去恹恹的,北黎主動問。
“死不了,你呢,被格雷陰了一手,準備怎麼做?”
海倫微微向前傾身,把杯子推向北黎,“喏,二王子還特意幫你要蘋果汁的配方,估計你也是真的喜歡喝。”
“謝謝,”北黎雙手捧杯,杯壁傳來适宜的溫度,“你先說,你怎麼突然就對自己下這麼狠的手,為了向我表示誠意?不至于做到這一步。”
“二王子這麼和你說的?”
北黎挑眉,好笑地看向海倫,“我不該想到這裡嗎?”
“确實,貧民窟出身的北黎小姐,這麼快就融入貴族們的勾心鬥角了?”
“我如果隻是個有些魔法的人,法斯特不會為我正面和神殿、格雷起沖突,我也沒膽子背着他找你合作。”北黎慢條斯理地向她闡明自己的重大價值。
她同時也确定,海倫自傷絕對不隻是為她。
北黎手撐着下巴,“我今天來,隻是想來看看你,以及,如果你想要快速痊愈,我可以順嘴幫你。”
“連你都想讓我快點痊愈。”
海倫先是一愣,随即自嘲地笑了一下。
“怎麼了?”北黎聽出她語氣有問題,輕聲反問她。
她讓女仆們都離開,北黎确定,海倫有話想對她說。
但是海倫還在嘴硬:“北黎小姐,你太放肆了,我們的關系還沒親近到那個地步。”
“那我走了。”
北黎把九号放回肩頭,作勢要走。
“……回來!”
身後傳來冷厲的呵斥聲,因為身體虛弱,海倫聲音裡聽得出幾分顫。
還想拿喬的北黎歎了口氣。
秉持着關愛病人的和諧主義,北黎轉頭,坐回原位,“請說。”
“……行,北黎,你是好樣的。”
海倫氣悶,但也不好賭氣,怕北黎又扭頭走了。狠狠瞪了北黎一眼,她開始說自己這麼做的原因。
庫克回歸,溫莎公爵耗費心力給他辦了盛大的回歸宴會。
貴族們都是聞風而動的鬣狗。
貴族之首的溫莎家族,多出了一位繼承人。
這件事足以讓鬣狗們的嗅覺神經狠狠一動了。
伊凡·格雷就是第一個直面風向而動的鬣狗,他主動找庫克達成了一項合作。
合作内容很簡單,邀請庫克以溫莎家族的名義倒賣他占據的土地。
沒什麼技術含量,隻要亮出溫莎這兩個字就可以所向披靡的合作,既不會讓初歸貴族界的庫克難堪,也能順勢賣溫莎公爵一個好。
“作為交換,伊凡告訴庫克,我父親手裡,有一瓶藥,可以治療溫莎家族的遺傳病。”
“那瓶藥我父親得到也沒多久,沒有庫克的話,為了家族的未來,父親也會把那瓶藥給我。”
“可是庫克回來了,他身上同樣有和我相同的病變表現。”
海倫垂頭,擡手捂住側腰。
“傷口又痛了?我先幫你把傷治好吧。”北黎放下水杯,手撐在桌面上。
“不用。”海倫伸手叫停。
見面不多,北黎也知道海倫的性格,高傲驕矜,又比溫莎家族其他人多了點正直。
她沒有主動求助,視而不見才是對她傷痛最好的幫助。
“我知道那瓶藥……能治的不止是我家的遺傳病。如果他願意用那瓶藥為我治愈重傷,我也不介意讓他有個幸福安穩的晚年。”
“不過現在,他的選擇已經很明顯了。”
北黎:“……”
不直接搶藥偷藥而是重傷自己讓溫莎公爵選要不要給她用藥?!
北黎沉思了一下,選擇尊重。
“所以你今天真正要和我說的是什麼?”
“我之前還想着,他畢竟是我的父親,想看在他的面子上用溫和點的手段對付庫克。”
“現在嘛,呵。”
“就像你那天說的一樣,我要當溫莎公爵,不管用任何手段。隻要你和二王子能保證這一點,我會為你們做任何我能做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