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仔細回憶了一番。

除了不在意任何人的死活之外，威廉遵守規則，出手大方，算是個很好相處的客人。

但奇怪的是，一向高情商的法斯特，在聽完北黎的話之後就一聲不吭。

北黎還好，她從來都不在意場子冷不冷。

可是九号已經尴尬得爪子蜷縮了。

好不容易熬到他們走到法斯特的辦公室外，九号長舒一口氣，立馬從門縫裡鑽進去，到書櫃面前找書。

“你先說。”

又自作主張為他招募一名盟友，北黎有點得意，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挑眉看向法斯特。

“威廉是個很危險的人。”

法斯特開門見山，空着的手還為北黎倒了杯蘋果汁。

接過果汁抿了一口，北黎說：“我又不傻。”

和他共處一室，都能感受到明顯的侵略性，更别提北黎和他湊近對視的那幾秒。

威廉比北黎上輩子的論文導師都吓人。

至少後者隻會抨擊她的論文是學術答辯，前者看起來是真的能把她錘成答辯。

“也怪我，沒有提前把這些危險人物的畫像給你看，是我不好。”法斯特有些後怕。

畢竟北黎現在的身份隻是他的“情人”，本質上還是個平民。

如果今天威廉被惹怒，拔劍殺了北黎，法斯特為她伸冤都不會被法庭受理。

名義上，平民的生命受法律保護。

可在實際操作中，死在貴族手上的平民數不勝數，而為此償命的貴族卻寥寥無幾。

“你有什麼錯？”

北黎有些不解，上下打量着法斯特，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他不好在哪。

“誰能想到今天的第一位客人就是四大家族之一的繼承人？合作的時候我們就談好了，我籠絡平民，貴族交給你，我不了解法德加的貴族是因為我懶。”

“責罰分明是很重要的，法斯特，你可别帶頭亂攬錯，團隊會亂的。”

“……好，我錯了。”

還在後怕和愧疚中的法斯特被說了個措手不及，下意識選擇順着她往下說。

等回味過來她到底在說什麼後，法斯特精緻的臉上浮現出極為複雜的神情。

“我的父王，以及這明薩城的大多數貴族，都不懂這個道理。他們隻想着，罪名要有人背負，隻要被罵的不是他們，那麼背負罪名的是誰都沒關系。”

“理解，但我緻力于修正這種風氣。”

北黎一口幹掉半杯蘋果汁，給自己都說燃了。

當初填寫志願的時候，北黎受人影響，毅然決然填下了“法學”的選項，她堅信自己會幹出一番大事業。

隻是影響她的人沒有得到應有的回報，她也被現實壓力反複折磨，早就喪失了所謂的志氣。

可是這裡是魔法世界！

法斯特有王子身份和強大魔法，她有法學知識、言靈和九号，甚至遇到的老鄉艾琳，也有自己的一技之長。

九号的勸說讓北黎看見了志向實現的希望。

在幫助了那麼多平民，救出伊蒂絲之後，北黎實現理想的渴望達到頂峰。

“我說真的！”

法斯特遲遲沒接話，北黎奮力一拍桌子站起身。

“蘋果汁還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