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黎還沒來得及詢問法斯特,他會不會出席兩天後郎侖家族的宴會,就得知這場宴會已經取消。
原因是,設接風宴的郎侖公爵,去世了。
“怎麼會?”北黎蹙眉望向法斯特。
惡補明薩城貴族族譜的北黎已經了解到,威廉的父親郎侖公爵,年齡不到五十歲,身體健康。
十天前,他還當衆說要為次子的榮耀歸來設宴。
“總之,威廉已經成了新的郎侖公爵,他那個想要效仿他上位的弟弟,也被他秘密處死。”
法斯特神色複雜,從他的表情中看不出褒貶。
北黎才從新店回來。
耶達的話很可靠,她的确已經扭轉了北黎在貧民窟的風評,順便把新店地址告訴了他們。
今天有不少想要感激挽留北黎的平民到店,還有些争搶占蔔位的人,差點在新店門口大打出手。
北黎高興但累,回到官邸,就被這個消息轟炸得頭暈眼花。
捋了半天,北黎無力地擡手:“威廉那天想為大王子拉攏我,他現在成為了四大公爵之一,那我們之前算好的……”
老郎侖公爵一直中立,三個王子誰都很少接觸。
現在他暴斃,威廉繼承爵位,明薩城的局勢又要發生不小的變化。
“威廉這個人,誰能說得清他屬于哪個勢力呢。”
法斯特倒是很輕松,他把請柬放到北黎身前,等她接過 ,“還要勞煩占蔔師小姐,過幾天陪我出席一趟了。”
接過請柬,北黎魂不守舍地點點頭。
請柬上印着威廉的名字,宴會的名義是新家主繼位,而不是老家主的葬禮。
那個面容冷峻的軍裝貴族,甚至懶得做面子工作了。
北黎終于明白了,命運這兩個字橫亘在個人眼前時,再多的謀算都顯得無能為力。
她和法斯特,真的能在風雨飄搖的法德加,完成他們的目标嗎?
北黎不知道,博學的九号也不知道。
繼上次實驗樓爆炸後,艾琳再一次借走了九号,在她的指導下,實驗再次有了實質性進展。
她們能夠不依靠任何魔法元素的助力,做出穩定但威力較大的炸彈了。
“既然實驗室有了成果,那還是快點把配方送到尤薩爾,投入生産吧。”傷懷的北黎迫切地想要抓住一切成功的砝碼。
“我已經派人送到了,你放心,尤薩爾那邊已經準備好了一切事宜。”
她說的話法斯特都明白。
魔法師,煉金師,甚至是實力強大的戰士、射手都是少數。
普通人的數量在法德加的任何一個城邦都占據壓倒性優勢。
誰能夠快速武裝起數量龐大的平民,誰就能掌握更多的主動權。
相比起投入産出比太低的其他方式,改善裝備和殺傷性武器,是北黎能想到的最快的辦法,這也是她硬讓法斯特投資建實驗室的原因。
時間不多了。
站在門庭若市的郎侖公爵府前,北黎不由得歎氣。
“愣着幹什麼,特意來擋路的?”
有些蠻橫的聲音在北黎身後響起,她沒回頭,已經猜到了是誰。
“看了溫莎小姐的身體已經好了,至少舌頭已經好了。”北黎回頭,眼神挑釁。
法斯特被他的三弟抓走,還沒上馬車,人就不見了,北黎隻能一個人來郎侖官邸,反正她猜最後都會在這裡遇見。
她和海倫隻是象征性鬥鬥嘴,熟悉一下。
在外人看來,她倆就是針尖對麥芒,随時會在衆目睽睽之下為了二王子扯頭花。
海倫的目光緩緩掃過其他貴族,冷哼一聲,帶着自己的仆人高調地進了郎侖家的大門。
她離開後,吉米緊繃的肌肉才放松下來。
“小姐,我們也進去吧,殿下和三殿下應該已經到了。”
吉米護着北黎,愛麗絲擋在北黎身前,把請柬遞給郎侖家的仆人,三人順利進入。
北黎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座府邸。
哪怕今天是威廉第一次以新郎侖公爵的身份在社交界亮相,建築裡也沒見到幾分鮮活氣息。
肅穆冷硬,和威廉一樣。
北黎抿唇,打量的目光轉了一圈,最終落在某根柱子後露出的冷色裙擺上。
口是心非的女人。
這裡的氣氛北黎并不喜歡,但如果有熟人在身邊,那就不一樣了。
她把手搭在愛麗絲的手臂,吉米貼心地為她拎着裙擺。
快步走到台階前,北黎慢下速度,朝愛麗絲和吉米比了個“噓”的手勢。
“溫莎小姐在這吹冷風,不會是在等人吧?”
北黎冷不丁出聲,看見對面人的神情變化後,忍不住偷笑。
跟在她身後的吉米已經驚了。
這可是溫莎家族的大小姐!這麼挑釁她是可以的嗎?吉米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愛麗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