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中,一道黑影随之而動,沒有聚成人形,卻在一直關注他們。
虛妄和楚滄溟幾乎是一瞬間就覺察到不對。
這不是普通的氣息,而是妖獸。
千百年間不是沒有逃出來的妖獸,卻沒有如此行事之妖獸。
所有的妖獸逃出來後,第一件事是躲,第二件事是積蓄力量,恢複妖魂。
可為什麼最近逃出來的妖獸都被他們看到了,到底是有目的而來?還是發生了什麼事?
妖獸本身實力有階級劃分,分為妖靈、妖精、妖怪、妖王,妖皇,上次逃出來的那隻妖王和魔族生下的後代血脈極其強大,心智不穩定,試圖毀滅整個大陸,最後付出極大代價,才讓其身死魂滅。
眼前這隻,似乎是一隻妖精,他的妖魂相當于一位元嬰期修行者,能施展的技能也類似于元嬰期。
原本兩個金丹對付一位元嬰,勝算還是非常大的。
但是楚滄溟非常怕蟲子,可是說這隻妖獸天克他。
繭内就隻剩下沈念鶴一人對付妖獸。
此時的楚滄溟已經重新跳上沈念鶴後背,抱住他後發抖:[我讨厭這個地方。]
沈念鶴輕輕拍了拍他的手。
楚滄溟依舊怕的不行,幹脆閉上了眼睛。
之前随手拿的劍已經斷了,虛妄從儲物囊中拿出了一柄新的,憑借靈力感知指向上方。
為了不當個拖油瓶,楚滄溟睜一眼閉一眼,決定當好沈念鶴的眼睛。
那些蟲子似乎在做什麼陣法,非常整齊有序的排在一起,變成了不同的形狀。
雖然看不出來是什麼陣,但是管他呢!先毀了再說!
在楚滄溟的指揮下,那群蟲子被劈開又聚集,聚集又散開,不論死傷多少,依舊锲而不舍的凝陣。
死傷的會很快被新的填上,數量越來越多,密密麻麻黑壓壓的一片,砍都砍不完。
楚滄溟就算壓抑着,但是屍體的臭味還在,被砍殺的蟲子屍體也密密麻麻鋪了一地,那些半死不活的蟲子殘肢,還在地面上掙紮,有些是被砍斷頭的,還有的被攔腰斬斷,但它們竟然沒死,還能在地上蹦跶一會。
蹦跶的時候身體内的汁液流了一地,有綠色有黑色有白色,比較大一些的蟲子還有血紅色。
楚滄溟越看越惡心,酸氣上湧,趕緊從沈念鶴身上下來,痛苦的趴在地上幹嘔。
他一隻腿跪在地上,兩隻手支撐着身體,束起來的馬尾已經重力倒在額前,因為沒有吃什麼東西,所以吐不出來什麼。
沈念鶴輕柔的拍了拍他的背,輸送一些靈力,希望對方能好受些。
他原本以為,楚蒼雲怕蟲子,是單純不喜歡這些扭來扭去的生物,現在才發現,他是生理性的恐懼。
這種恐懼根植于内心深處,紮根骨髓,牽動着身體的每一顆細胞,導緻他隻要遇到蟲子,便會難受到無法控制。
一直輸入靈力也于事無補。
雖然楚滄溟聽不到,但沈念鶴依舊一邊拍着他的背,一邊喚他的名字,希望他能好受一些。
楚滄溟盡力抵抗,身體上的難受卻讓他感到一陣缺氧。
沈念鶴在用靈力對付撲過來的蟲子,他看不到,明明很需要幫助,可他就是爬都爬不起來,楚滄溟痛恨自己的無能。
一低頭,看到一隻失去三分之一軀體的蟲子,痛苦的掙紮蹦跶後,扭動到了他的手背上。
那一瞬間,許多久遠的記憶蘇醒,熟悉又恐怖的感覺接踵而至。
一陣惡心泛起,迅速将那隻蟲子甩開,抓住了沈念鶴的手,然後在不能說話的痛苦之中倒了下去。
他以前不是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通常暈倒後醒來,蟲子就會不見了,隻要看不到,便會恢複如初。
可是這次,他感覺有人接住了他,一隻寬大的手臂摟住了他的肩膀,他靠在那人懷中,失去意識的最後一秒還在想,怪不錯的,終于有人在這種時候保護他了。
楚滄溟安心的倒了下去。
楚滄溟剛暈倒,一道強烈的白光拔地而起,自光亮最盛的中心位置,一寸寸冰封起來,視線範圍内所見的一切都被冰封起來,成為了透明的冰塑。
虛妄一手抱住楚滄溟,另一手擡起一揮,繭瞬間炸開成無數碎片,各種不規則菱形的冰塊炸開,裡面凍着各種各樣的蟲子。
他看着懷中的人,心髒的位置驟痛了一下,連帶着呼吸都頓了下。
手指不自覺的摟緊,帶着懷中人出了繭。
繭中的黑影妖獸早已經消失,他們出了繭後,滿地的蟲子屍體消失了,風從林間過,一切就像他們剛來時那樣,似乎沒有任何變化。
那些恐怖的蟲首也消失了。
沈念鶴将楚蒼雲頭頂翹起來的頭發撫平,放出神識後原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