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房間裡寫題的江鳴一直想起昨晚陸淮之的模樣。
老師都這樣了還要去見那個初戀?
要是那個人又把老師拉回去了怎麼辦?
要是老師不情願那個人要來硬的怎麼辦?
寫到一半,江鳴突然加快速度。
不行!寫完要是沒有回來就去找他。
結果做完發現已經快要下午五點了,晚飯的時間都要到了還沒見人回來。
他下樓想去院子裡放松放松,順便可以等到陸老師回家,路過客廳時卻聽到廚房傳來的聲音,李闵在憂心忡忡的打電話。
“好…我知道了…嗯。”
挂掉電話後,李闵捂住嘴鼻悄悄哭了出來,雖然是背對着江鳴的,但他還是發現李闵抖動的身體,江鳴坐在沙發上不動。
李闵擦幹眼淚往客廳走,看到江鳴時馬上笑了起來:“鳴鳴?你怎麼下來了?作業做完啦?馬上要吃晚飯啦。”
站起來看到李闵這幅模樣,完全不像平時會在家裡的樣子,他想要問一句,但他知道她不會告訴他是什麼事情,在這裡,他不算她的家人。
“李阿姨…你怎麼了?”
糾結許久江鳴還是打算詢問。
李闵擺了擺手說着沒事:“餓了嗎?要吃晚飯嗎?廚房有點東西需要熱一下再吃嗎?”
江鳴搖頭,果然不會說。
上樓正好看見陸璇要下去吃飯,她沒有理會他就直徑往樓下走去。
江鳴拿起手機,許诃也沒有發信息,遊戲也并沒有玩的,作業已經全部做完。
坐在旋轉椅轉到陽台口看着外面的夕陽西下。
夕陽是如此的凄慘,一直都揭示着結束。無論那一天發生的是美好還是悲傷,無論那一天過的是漫長還是短暫,都會在這一刻清零。
江鳴再次拿起手機點開了那隻黃色大狗的聊天框。
Gbert:陸老師,你大概什麼時候回來?你不會出什麼事吧?
沒有如往常一樣回複的很快。
等消息時江鳴已經在電腦上開了一把遊戲。
L:出事了要來找我嗎?
不知道這句是不是玩笑,江鳴盯着半天才收到下文。
L:我沒事,不用管我。
看着這行字江鳴微微皺眉,如果可以,江鳴的确能去找他,從昨天晚上江鳴就已經發現,陸老師絕對遇到了那個初戀,一定還在糾纏着他,把他給灌醉想要強攻。
一想到這個江鳴臉色更難看了。好幾晚上都看到陸老師為情所困,把自己弄的那種糟蹋樣,要把他找回來,帶回家。
江鳴一邊想一邊穿外套下門。
在客廳看着手機的李闵瞧見急忙忙趕下來的他,站起來詢問:“鳴鳴?是不是餓了?”
“李阿姨我要去找陸老師,你知道他在哪聚會嗎?”
李闵聽見他這樣說,神情很明顯的惶恐不安起來,她拿出手機又看向江鳴。
“鳴鳴你不用…”
“你知道他在哪嗎?”
江鳴又重新問了一遍,他搞不明白,陸淮之從昨天晚上到今天晚上都說是在同學聚會,那為什麼昨晚上回來喝成那樣,今天一大早又不見了?沒有一個人關心詢問?
見李闵不說話,江鳴越發感覺老師有危險。
出了院子過後,拿起手機給陸淮之打了一個電話,對方接的很快,但聲音完全不是陸淮之。
“喂?”
這個聲音是一個男生接的,從聲音聽起來非常不耐煩。
江鳴現在不知道陸淮之人在哪,也不知道他遇到了什麼事,家裡的人也不問候。他真的害怕會出危險,或者被那個所謂的初戀給蠱惑,他現在就是要找到陸老師。
“你好,認識陸淮之嗎?請問他在哪裡?還有他的手機為什麼是你在接?”
電話裡那個男生朝裡面喊了一句“淮之”就一直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
“江鳴?是我。”
聽到時陸淮之的聲音,江鳴才松了一口氣,他的聲音慵懶無力,一種馬上要倒下的感覺。他解開停在院子旁邊車棚裡自行車上的鎖。
“陸老師…你在哪?”
還沒有聽到回答,又是一陣吵鬧聲和歌唱聲,等對面差不多安靜了下來才再次傳來的人聲,但聲音已經回到剛開始接電話的那個男生。
“迎華酒吧,你要來找他嗎?”
江鳴嗯了一聲就挂掉了電話。那個酒吧不算遠,騎自行車大概半個小時就能到達,聽電話裡的情況,陸老師很有可能又像昨晚上喝醉了,現在他已經沒有理由不去找他。
江鳴騎走時剛好看到站在院子裡看着他的李闵,他停下來看着她。
“鳴鳴,他可能就是和老同學們聚會太高興了,你要去把他接回來嗎……”江鳴點點頭蹬腳就走。李闵看着騎着自行車獨行在寒風中的少年,一邊擔心一邊陷入沉思。
這個季節晚上的風變的寒冷,沒有之前的涼爽,穿上棉服騎自行車,又沒有戴手套,江鳴的雙手和臉龐逐漸凍紅。不知道是哪股勁兒,在慫恿他去尋找他。他隻是不想讓陸老師重蹈覆轍,畢竟他好幾個晚上碰到陸淮之是如此的難過與痛苦。就算陸淮之沒有詳細說明,江鳴都或多或少看的出來。
到達酒吧,江鳴把自行車放置在酒吧旁邊,想着接到人就走,但沒想到該怎麼帶走。就在準備進去的時候,門口有人攔住了他。
“你是小孩子吧?酒吧禁止未成年進入。”
江鳴冷着臉看向攔着的人,默默開口道:“我找人。”
“你找人?裡面你朋友還是家人?”
準備再打電話給陸淮之時,擡頭卻看到了從酒吧走廊的裡面,走來了一個若隐若現的身影。來人跟陸淮之差不多高,高瘦的一個男人,穿着高領黑色毛衣,搭上黑色風衣,一臉不好惹的模樣出現在酒吧門口。
“淮之的弟弟?”
攔住的人看到那人後馬上放下了手。
江鳴看着他點了點頭,那人拍着江鳴的背,把他往裡面帶。
“我是陸淮之的高中同學陳儒宇。”
江鳴在心裡不知道說出是他的哪一個身份,有很多正常的身份比如弟弟,學生,朋友。所以他走到一半才緩緩開口:“他的學生江鳴。”
陳儒宇歪頭詢問他:“不是他的弟弟嗎?你們不是住在一起嗎?”
江鳴點點頭不去看他:“不算弟弟,因為…兩家認識道理上是弟弟。”
陳儒宇點點頭不說話。
到達包廂後,煙味與酒味充滿着這個屋子。江鳴不喜歡聞煙味,但在家裡每一次看到陸淮之抽煙都是背着他抽。他看到了屋裡有五六個人,有一個還是之前牽着一個金毛來問陸淮之拿東西的人。
江鳴看向包廂眼睛朝躺在沙發角落的人看去,陸淮之衣服還是昨晚穿的那套。
他走到陸淮之的身邊,把他扶起來。
“老師?陸老師?”
睜開眼看到來人的陸淮之揉了揉眼站了起來。
“你來幹什麼?”因為喝過酒,幹澀的喉嚨發出的聲音聽着非常像是嘶啞的聲音,陸淮之表情嚴肅皺眉頭看着他,就像是看待犯錯的小孩子。
“你不是說出事了就來找你嗎?”江鳴很少見過這幅模樣的陸老師,他平常的模樣都是笑臉盈盈的,在江鳴眼裡陸淮之是那種就算天塌下來都會樂觀面對并想解決辦法的人。
陸淮之緊緊盯着他:“不是給你說了我沒事嗎?這是你該來的地方嗎?”
江鳴被說的無以反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