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江紹中懂手語，交流就方便多了。

季潤澤艱難地模仿屬于“雅深中學”的手勢：“我聽說那裡很難進，會給您添麻煩嗎？”

江紹中笑了一聲，眼尾露出幾根皺紋——無論怎樣，歲月都會留下屬于他的痕迹。

“不會。雅深的校長是曾經帶過我的老師，我們有幾分交情，現在他也會賣我這個面子。”

江紹中想了想，補充道：“但也僅限于旁聽一學期。他認為這種走後門的方式對于拼死拼活考上去的學生很不公平。能不能留下要憑你自己的本事。”

江紹中突然想到了什麼，從包裡抽出了一沓卷子，放在了季潤澤的面前：“這是曆年的入學考試真題。你現在的情況應該做不了，但是我看你能看懂數學符号?”

季潤澤點了點頭。

江叔從他衣服口袋裡掏出一隻筆，在卷子背面空白的位置上寫了一道題，推給小季：“看看你的水平。”

季潤澤：“……”

還得做題。

季潤澤在心裡歎了一口氣，拿起題看了半天，沒用演算紙，心算出了答案。

江紹中給他投了個贊許的眼神，這種運算能心算出來，還是有點本事的。

他筆劃道：“學過競賽?”

季潤澤搖搖頭：“學過高數。”

純自學的，他當時覺得數學最後一道導數題和圓錐曲線有時候有點麻煩，本來隻是想學一下泰勒公式拓展思路，學着學着為了弄明白這個公式就把微積分也學了。

江紹中似乎松了一口氣，他笑了一下，溫溫和和的：“那就好，這樣入學概率能大一些。”

季潤澤發現江紹中很愛笑。

他能看見他臉的時候，江紹中幾乎一直都是笑着的，連嘴角的弧度都沒怎麼變過。

雖然可能是職業性的微笑……但是确實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江紹中從包裡掏出一個平闆，遞給小季：“學習平闆，裡面有小孩學語言的軟件。你可以先看看，我出去買些東西。”

季潤澤接了過去，又說了聲“謝謝”。

江紹中笑着筆劃道：“不用這麼客氣，當成自己家就好。”

江紹中走之前把空調打開了，又給小季切了一盤蘋果，起身時撸了下他的腦袋：“加油。”

季潤澤的耳朵禮貌一紅。

江紹中拎着一堆東西回來的時候，季潤澤正趴在茶幾上寫真題卷。

聽見開門的聲音，季潤澤連忙過去幫忙拿東西。

江紹中大包小包買了一大堆的用品，可以透過休閑的衛衣看見他臂部鍛煉得很好的肌肉。

江紹中把東西放在地上，随手抽出小季的一張數學卷。

他隻看每道題的壓軸題，看了幾張後再看季潤澤的眼神帶上了幾分深思。

季潤澤被他看的心裡發毛，生疏地開口：“怎、怎麼了?”

系統道：“看你是個怪物。你怎麼做到的？我在數據庫裡找答案，你做的那幾套幾乎都對了，而且這才不到三個小時，你就已經從啞巴進化成結巴了，還刷了三套數學題!”

季潤澤：“數學題幹一共也就那幾句話，記住了就行，日常交流的詞句也就那些，平常人們說話也不會很注重語法。刷題快是因為這是高一的題，很簡單。不過他們高一居然有線代的附加題，太超前了。”

系統：“……”

超前你不也做對了嗎？!原來這才是清華學霸的真正實力嗎？!

江紹中笑着說：“很厲害。如果可以上我們大學就好了。”

系統：“哇哇哇!小季!校長在邀請你!哇哇哇!”

江紹中很快便揭過了這個話題，從他買的袋子裡掏出一件黃色的睡衣，笑眯眯問道：“喜歡嗎？”

季潤澤：“………”

救命!這是一個小雞的睡衣!這個世界“雞”和“季”明明是兩個天差地别的的字好不好!為什麼要買小雞的睡衣給他啊!

季潤澤内心複雜，但還是誠實道：“喜歡。”

可能不适合他，但真的好可愛……

總覺得會有人穿上很合适!

江紹中終于笑得和之前不太一樣了，他興緻頗高，又掏出來印着小雞的白色短袖和一件黃色的褲子。

季潤澤：“……”

他問道：“江叔，你為什麼要買小雞的衣服?”

江紹中：“你喜歡就好。”

季潤澤：“……”

那也不能全都是小雞啊!

更讓季潤澤驚訝的是，江紹中居然還拿出來一個籠子，裡面放着一隻黃澄澄，毛茸茸的小雞崽，活力四射地啄着谷子。

季潤澤：“……”

起猛了，看見小雞激推了。

江紹中把籠子放在一邊，輕笑道：“這個就先給你養着了，養大了還能吃。”

季潤澤：“……謝謝江叔。”

“這個是給你的手機。”江紹中不知道又從哪裡變出來兩個手機殼，一個是比較樸素沉穩的款式，一個比較活潑，米黃色的背景裡印着一隻啄稻谷的雞崽：“手機殼要哪個?”

季潤澤猶豫了好一會兒，拿走了帶小雞的那隻。

好可愛，好像……

季潤澤剛拿到手裡就從茫然中回過了神。

好像誰?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他還在中國的時候就很喜歡小雞崽這種生物，總是能讓他想起來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