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舒雅帶上來的菜都清淡得要死，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真的非常美味。

季潤澤腦袋裡想着事情，心不在焉地扒了幾口飯，餘光瞥見溫舒雅居然在啃菜葉子。

本着照顧女孩子的想法，季潤澤貼心道：“你的飯盒裡怎麼都是菜?不吃點肉嗎？”

這裡沒有公筷，他覺得他也不太好給溫舒雅夾肉，也就沒有動作。

溫舒雅聞言“咔吧咔吧”嚼着嘴裡的生菜，道：“菜多好吃啊，清清甜甜的，還是綠葉菜……如果宋叔上去不是幹壞事，我們說不定可以拿到更多的蔬菜呢。”

季潤澤一愣，咀嚼的動作都變慢了不少。

是啊。

在這個缺乏陽光的地方……菜可能更稀缺吧。

“你們平時怎麼獲得的物資?”季潤澤道：“我實在想象不到，地底可以有什麼讓人自給自足的食物。”

“正好……你也說到這裡了。”溫舒雅繼續咔吧咔吧地啃菜葉，她瘦削的臉一鼓一鼓的，終于可以隐約看到點屬于她這個年齡段少女的可愛：“一般政府會下放一些食物和水，但是量很少，質量也一般……能夠拿到這些物資的其實隻有兩夥人，一夥是何聿，另一夥就是韓止。”

溫舒雅繼續道：“唯一的區别是，韓老闆會把物資分給别人，而何聿是把物資賣給别人，或者用物資招攬人手，然後去地上掠奪資産，豐富儲備。”

“你們不是韓老闆派過來的嗎？”溫舒雅把筷子拿起又放下，最後仿佛下定了決心一般，她道：“我想見見他。”

張玉铎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就撐着下巴，盯着溫舒雅看。聽見她說完，張玉铎微微勾唇，輕聲道：“……原來如此。”

随即他湊到陸明山耳邊，小聲說：“……是我想錯了嗎？他們不可能幹這種好事吧？”

陸明山：“大概率。”

張玉铎皺了皺眉。

季潤澤沒注意到張玉铎的動作，他道：“你見他想做什麼？”

溫舒雅撇了撇嘴，她好不容易做的心裡建設，說了這樣一番看起來高端大氣的話，結果季潤澤還要刨根問底，太可惡了!

于是溫舒雅哼了一聲，瞪着眼睛，故作兇狠道：“管這麼多幹嘛!”

陸明山這個時候道：“韓老闆其實很有名。”

陸明山：“他是反抗建立紅燈區最嚴重的一批人之一。在之前也經常寫一些文章和政府作對。他在最有名的一部書裡寫的一句話是‘以個人利益至上，視人民為糞土的政府就像蚊子一般令人作嘔。在嗡嗡作響，讨人心煩的同時，也不忘吸食主人的鮮血，甚至還樂于傳播疾病。’”

季潤澤：“……”

季潤澤覺得有些超乎預料，那個有趣的人寫文章居然這麼不留情面的嗎？

他又覺得有些熟悉，提了幾分興趣，好奇道：“那他為什麼要來紅燈區。”

“我知道的資料，他是受到多方勢力的騷擾排擠，去無可去才來的紅燈區。”陸明山道。

張玉铎拄着下巴開口：“但誰知道呢，說不定還反而正中下懷了。”

他道：“所以，如果溫大姑娘真的想要改變紅燈區，是該去請教一下……”

話還沒說完，四人頭頂上突然傳出“轟”的一聲巨響，碎石土塊撲簌簌落了下來。

三人豆豆眼呆了半晌，還是季潤澤最先回過神：“這是咋，地震了？”

溫舒雅也回過神，瞪大眼睛茫然道：“沒有啊，紅燈區地震會有警報的。”

又是“轟”的一聲，一個土塊不堪重負，掉下來把四人還沒吃完的飯和溫舒雅水靈靈的大生菜全部埋到了塵灰裡。

溫舒雅：“……”

溫舒雅臉色漲得通紅，攥緊拳頭，嘴裡罵了幾句。

陸明山一直都很鎮定，但看到三人這麼不在狀态的樣子，終于提醒道：“我們先出去吧。”

四人很快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神奇的是，那種“轟轟”作響的聲音，在他們離開後居然真的漸漸消失了。

“我的白菜!”溫舒雅氣得呼吸困難，一拳狠狠砸向牆壁：“太可惡了!”

陸明山盯着天花闆看了半天，黑曜石般的眼睛中似乎劃過一絲光芒。

“這種情況，是地面收到重擊導緻的。”他淡定地撫了撫落在衣領上的灰塵，轉頭道：“不是地震。”

“那是上面塌了?”張玉铎皺了皺眉，絲毫沒有懷疑陸明山的判斷：“敵人入侵?”

“你們有得罪過什麼人嗎？”他看向溫舒雅。

“……那可就多了去了……”溫舒雅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神色一變：“不會是政府打過來了吧!”

“呃……”張玉铎欲言又止。

據他了解，那夥人不可能這麼高效。

一周之後來還差不多，來的還會是一群沒有戰鬥力的高位者。

“我們先上去看看吧。”季潤澤提議：“要是真的塌了，我們待在這裡也很危險。”

那種“轟轟轟”的巨響又響了起來。

四人跑離地下室的時候，離開基地的時候，看見面前的情況，均是一愣。

張玉铎則是神色猛得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