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季潤澤扇着面前經久不散的黑煙,止不住地咳嗽:“這咋還炸了?”
季不知道:“裡面可以掃描到五個生命體征,建築已經差不多全塌了,他們現在在下面的冷凍地道裡面,也不知道是從哪兒進去的。”
季潤澤皺着眉頭思索半天,道:“五個?澤哥,胡叔,張玉铎和舒雅,還有誰在?”
季不知道:“宋遠山啊宋遠山!小季你把他忘了嗎?!”
季潤澤:“……”
季潤澤神色莫名:“仿生人也是有生命體征的嗎?”
按照張玉铎和江叔的說法,這個家夥不是應該已經被替換為賭場的仿生人了嗎?
季不知:“應該是有的吧,不然也解釋不了啊。”
“……我還以為這個爆炸會是他搞出來的。”小季依舊将信将疑,道:“謝一浪也不知道是去哪了,他會在這裡嗎?”
“可能是江叔跟他說了些什麼吧,說實在的,小季,我覺得江叔有時候有點吓人喔……”季不知抖了一抖:“你不這麼覺得嗎?”
“啊,是有點。”季潤澤彎着腰,探查着地上的痕迹,摸了摸地表有些松散的沙土:“不過現在考慮這個也沒什麼用處,先不提他的确是我爹,我會包容他這件事,就算他真的和賭場有關系,也不是我們現在該管的問題。”
這應該交給胡叔和張玉铎來管吧?
啊,不留情面的說,如果一個不知道自己的枕邊人是自己要搗毀組織的成員,一個不清楚自己千防萬防不想被發現特殊身份的叔叔是自己的同事……
那這倆也太遜了吧?
……既然現在看來江叔不會傷害他們,那麼他也沒必要管這件事吧?
季潤澤繞着廢墟走了半天,終于看到了一塊被掩藏在碎石之下的鐵門,季潤澤拽着把手一拉,灰塵便撲簌簌揚了漫天,惹得小季又是一陣咳嗽,眼眶都紅了。
“媽的。”季潤澤道:“在這兒吃的灰比我上輩子十八年吃的都特麼多。”
季不知沒眼色地驚訝道:“你居然也會罵人啊,小季!”
季潤澤白了他一眼,沒說話,反而皺着一張臉坐在了地道旁邊,道:“你說我下不下去呢?我完全不覺得有澤哥他們四個在溫舒雅還會出事。”
但是江叔的“預言”,實在是太讓人不安了。
季不知“滋滋”了兩聲,道:“小季……如果溫舒雅要出事,你是真的願意用自己的命去換他的命嗎?”
“……”
“沒有吧,你是這麼以為的嗎?”季潤澤歪了歪頭:“我不覺得過去的自己讓我在另一個世界活十八年是為了讓我現在去死的……更何況,澤哥……或許這麼說有點自戀,他比溫舒雅重要,我不想他再傷心了——如果他會因為我死而難過的話,江叔說的話完全有道理。”
“啊,還有,我其實是可以理解江叔的。”季潤澤道:“第一次見舒雅,她是站在流彈裡面吧,那會兒她應該就不想活了。”
“既然是江叔救的她,那麼這條命由江叔算計完全是合理的吧,畢竟如果沒有江叔,她早就死了。”
這一刻,季不知的所有數據都炸了起來——那個詞叫什麼來着……涼薄,對,涼薄。一條生命在和它相處了十八年的宿主口中……原來,居然是這麼不值一提的東西嗎?
“那你過來幹什麼?”季不知磕磕巴巴道:“你、你不是來救溫舒雅的嗎?”
“因為我覺得江叔認為溫舒雅會死是有主觀性在的。”季潤澤道:“他再厲害也是人,而在他的觀念裡,溫舒雅從最開始就沒想活。”
“但是他不知道……舒雅,我覺得她是已經有了一個可以支撐她活下去的念頭的。”季潤澤喃喃道:“人活着是為了什麼……我一直都想不明白,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
他是有點羨慕溫舒雅的。
他在内心深處……也不想這個姑娘好不容易發芽的希望連帶着她的身軀一起被抹滅。
季潤澤搓了搓手:“……所以,我們還是下去看看吧!反正有我的晶核在,沒人能殺得了我。”
……
上面根本沒有宋遠山的屍骨,要麼被炸飛了,要麼他還沒死。
“宋叔一定是躲到這裡來了!”溫舒雅道:“我去找找,你們不用陪着我,我不會出事的,沒有人比我更熟悉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