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舞台，林觞憂心忡忡。宿舍裡死氣沉沉，每個人都難以打起精神。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自己的排名到底是多少，能不能留下來。

有人會離開的氛圍籠罩着整棟宿舍樓。不少人回去就收拾好了行李，準備排名發表完就離開。

周一晚上，節目組給每個人發回了手機，僅限給家人打電話，時間為十分鐘。

看到闊别已久的手機，林觞幾乎是“哇”的一聲哭出來。雖然封閉式訓練與集訓時沒什麼差别，但在這個冰冷的訓練場地，唯有朝夕相處的手機是他的念想。

不過馬上就要離開了，手機也能帶走，就沒什麼好哭了的。想到這，林觞擦擦不存在的淚，熟練地開機。一個多月沒碰，他都快忘了自己的密碼是什麼了。

下拉熟悉的界面，林觞在點開熟悉的名字裡猶豫。爸爸外出教學、媽媽常年演出、姐姐要麼已讀不回、要麼就和他互怼，他不知道還能打給誰。

“算了，賭一把吧。”林觞謹小慎微地撥通電話，随後“您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打破了他的幻想。

“好吧，我就知道。”他苦笑着說，即刻将手機歸還給工作人員。

白墨澤見狀，同樣歸還手機，拉着他一塊到宿舍樓下走。兩人在路燈下軋馬路，繞着樓走了整整兩圈。

他們在一個台階下坐着。夜晚的風吹得有些冷，林觞不禁打了個哆嗦。

白墨澤和他換了個位，說：“别擔心，你不會走的。”

林觞朝他無奈一笑，低下頭來，“我也希望是這樣。可是很多時候，我看到的和節目組想讓我們看到的并不一樣。我們三個人隻在一公的時候有了點鏡頭，主題曲播出的時間又和投票時間相近，大抵是抹不平了。”

“要不要賭一次，你們仨都不會走？”

“墨澤，你不用這麼安慰我。其實我自己對于會不會走沒有太大的想法，主要是擔心隊長。他雖然總說沒關系、沒必要，但是内心很柔軟，對于排名的事情非常上心。鏡頭都被删得差不多了，說難過肯定是假的。”

“放心。”白墨澤将手搭在他的手上，“我們一個都不會少的，相信我，好不好？”

白墨澤認真堅定的眼神令林觞有了地方訴說。他忽然鼻頭一酸，淚水浸濕眼眶，一頭靠進白墨澤的懷裡。白墨澤任由着他哭，輕輕地拍他的背，小聲地哼着他喜歡的歌。

……

第二天，訓練生們整裝待發，前往錄播室錄制第一次的順位發表。

大家按照初舞台的順序依次上前就座。來到舞台中心時，每個公司的訓練生都需要擺一個造型留下來，作為第一賽段的紀念。

林觞他們在出來前就想好了：由他蹲在中間扮狗狗吐舌，另外兩位較高的擺手勢裝成他的耳朵，做出來的樣子搞笑中帶點可愛。

白墨澤随後坐到他的旁邊，同林子沐與趙明歸寒暄幾句後便等待其他人的到來。直到所有人來齊，他沒和吳瀚說一句話，仿佛三人不在同一個團。

蕭翰冰準時到場，一開口又是熟悉的問候與開場白，随後說：“接下來由我公布第五十九名至第五十名的訓練生。”

話音剛落，衆人緊張的心揪了起來，害怕讀不到自己的名字。

“第五十九名，劉亭烨。”

“第五十八名，……”

“第五十二名，他在一公舞台的時候曾掉到了F班，但是在主題曲的評級中，憑借着自己的努力，升至B班。恭喜你，連至，你的努力被追光者們看到了。”

話音剛落，林觞所處的區域便傳來激動的叫聲。林觞與齊白激動地抱住了連至，林嘉、林子沐還有《純白》組的三位都由衷地為他高興。

連至回頭依依不舍地看向他們，擦幹眼淚後直奔晉級區。

林觞望着他的背影，欣慰地說：“晉級了就好。”

念完五十，還沒有林觞他們的名字。林子沐焦慮得手心全是汗，呼吸都變得不順暢起來。他緊緊地握着兩人的手，心中默念，他們當中一定要有一個人能過去啊。

“第四十九名，他是一名舞擔，在我們的三次評級中兩次評級都為A，同時為了團隊又成了一名出色的rap擔。”

“……！”這指向性有點明顯了！

林觞和林子沐對視一眼，紛紛看向蕭翰冰。

他頓了幾秒後，微笑着說：“他就是來自鯉躍文化的訓練生——趙明歸。”

“哦耶！！！”兩人“嗖”的一聲跳起來，留下一臉懵圈的趙明歸。林子沐拍拍他的臉，壓抑不住自己的欣喜，“歸，你四十九！咱進一個啦！”

後知後覺的趙明歸被推着向前，不知不覺間就到了晉級區。大腦還在運作，身體已經穩穩當當地坐下了。

他隔着距離，向兩人指了指自己，“我？”

兩人像土撥鼠一樣不停地點頭，林子沐的眼神像送孩子上學一樣慈愛。

三人的互動有點像劉姥姥進大觀園，惹得不少人發笑。台上的蕭翰冰也忍不住打趣：“跟你們做朋友一定很幸福，因為無時無刻不在提供情緒價值。”

兩人相視一笑。不管他倆能不能晉級，隻要趙明歸能留下就行。出去之後，他們一定會發動各種途徑，在外面默默地給他投票。

排名還在繼續。

齊白稍微靠前排在第二十二位，遲暮和張曉漓連着排在十七和十八名。一位聲樂組的黑馬沖到了十六位。

“第十五名。”蕭翰冰瞅了一眼，臉上的表情耐人尋味，“這位訓練生在三次評級中都拿到了A的好成績。”

“三A？”林觞腦海中迅速閃過幾個人影：齊彬、墨澤還有隊長！

林觞欣喜地看着林子沐，湊過去說：“隊長，這次有可能是你诶！”

果不其然，“他們的初舞台十分亮眼，而他在公演舞台的表現也非常出色，獲得了舞蹈大類第一名的好成績。他就是來自鯉躍文化的訓練生，林子沐。”

林子沐顯然沒有想到自己能排得這麼前面，嘴大得差點失去了表情管理。他趕忙起身往晉級區走去，卻被蕭翰冰叫停：“叫上你的隊友一起吧，你們的排名是挨着的。”

“？？？”這下輪到林觞目瞪口呆了。

他何德何能，第一次排名就排在十四啊？

不等他想這麼多，林子沐拉着他并肩前往晉級區了。同早已到達的趙明歸互相擁抱後，三人這才相信，他們全都晉級了！

林觞坐在第十四名的座位上，還有些難以置信。突然從觀衆席走到選手席，有點不适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