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掉的不止楚宜笑一人。還是沈紅绡率先緩過神來,壓嗓催了聲楚蘭月:“愣着做什麼?還不快接旨謝恩!”
楚蘭月如夢初醒,接旨的雙手抖個不停,楚宜笑一下子想到了簽收大學錄取通知書的自己,也是這般抑制不住的欣喜。
得償所願,總是令人快樂的。
想的有些出神,卻見楚蘭月笑開花的臉頰陡然開裂。下一刻,一雙鐵鉗似的手箍過來,力之大,幾乎要将手臂的骨頭攥碎。
“起來。”這聲音,像極了高中架着一副平光眼鏡、死闆又嚴苛的年級主任。
幾乎是被他提起來的,楚宜笑站直了身,目光平視處是太子凸起的喉結,莫名其妙聯想到秃鹫,微微仰頭,正對上一雙銳利的眸子,再看那疑似日夜操勞導緻英年早退的發際線,楚宜笑暗啧一聲,更像了。
不過這太子濃眉闊額,長得也還算周正,但比起墨無痕那張禍水般的俊美容顔,還是差了十萬八千裡。
難怪要被戴綠帽。
站他身後的中年男人忽然開口:“席宴已開,還請殿下入座。”
這人生得一張國字臉,右側鼻翼卧一顆黑痣,典型的武夫身材,便是原主的生父楚耀。站他身旁的二少爺楚廷昌,年十七,是家裡第二小的孩子。錦衣華服,抱着個啤酒肚,臉圓而肥,以至于從楚耀那裡遺傳的小眼擠得隻剩兩道縫。下巴微擡,低睨着看人。
楚家還有位原配夫人所生的長子楚廷赫,在外為官不曾趕回參加妹妹的笄禮,隻在前兩日派人送回一籮筐的土特産外加一對紫藤絨花制成的花簪。
賀禮一俗一雅,卻是送到了心坎上,雖未見人,在楚宜笑這裡,好感度已經飙至最高。
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見見這位武将大哥。
正神遊天外認人呢,胳膊又是一痛,太子蕭遇用痛感迫她回神,冷凄凄的眼裡顯然有些不悅,似乎很不滿意她對他的忽視。
“孤賞的這對發簪,楚楚戴着真是好看。”蕭遇忽而笑了,不過那笑看得人心顫,“走吧,賀楚楚及笄之喜。”
說罷,他越過衆人走至最前,楚宜笑還愣着,就被楚蘭韻推了一把,“還不快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