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知道了一件事——楚叙，髒了。

真讨厭，髒了還說自己深愛紀秋陽？愛他個頭。

紀秋陽咬着牙，心情糟透了。

髒了的楚叙還能要嗎？

紀秋陽的心情瞬間跌到了谷底，一整天上班都擺着張臭臉。

他這麼拼命賺錢，就是為了娶楚叙回家，結果呢？楚叙竟然把自己弄得不幹不淨的。

他咬着咖啡吸管，神色陰沉地癱在辦公椅上，一副徹底待機的模樣。

“不對勁啊小紀，發工資了怎麼還跟丢了魂似的？今天不是你最開心的一天嗎？”陳翎正好路過，見他這幅死氣沉沉的樣子，忍不住問。

紀秋陽悶悶地歎了口氣，聲音透着一股喪氣：“陳姐，我突然覺得，賺錢……沒什麼意思了。”

“發燒了？燒糊塗了吧？”

“唉，别管了，我自己消化消化。”紀秋陽擺了擺手，懶得解釋。

他掏出手機，粗略一算，這個月工資加上績效，至少兩萬五。

這些錢原本都是給楚叙花的，現在……

現在他不值得了……

隻配花個兩塊五。

可沒過多久，他又覺得有哪裡不對勁。楚叙的态度……分明還是喜歡自己的樣子。

甚至願意為了他，甘願……獻身？

怎麼說也不應該啊。

紀秋陽心裡開始犯嘀咕，糾結得不行。

算了算了，勉強賞他個二百五吧。

他忽然想起那件事，趕緊打開電腦，嘗試登錄楚叙的賬号，想驗證一下夢境到底是真是假。

當界面終于彈出來時，紀秋陽的心猛地一沉——夢裡的楚叙，是真的。

但他随即皺起眉頭，屏幕上滿是未讀消息的紅點。

楚叙去國外了，難道連國内的賬号都不要了嗎？

紀秋陽沒有偷窺别人隐私的習慣，隻是确認了自己能登錄，便直接退出了賬号。

他靠在椅背上，微微皺眉。

看來楚叙沒騙他……所以，楚叙真的進到了他的夢裡。

可……他不幹淨了啊！！！

無論怎麼替楚叙辯解，紀秋陽死活邁不過心裡的那道坎，怎麼想怎麼憋悶。

如果當初那三年，他先下手把楚叙拿下，是不是就不會有今天的破事了？

可問題是，他在夢裡已經愛了楚叙三年，他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竟然……敢給他戴綠帽子。

紀秋陽越想越氣，心态直接炸掉。今晚回去，他非得把楚叙砍了不可。

正當他情緒瀕臨爆發，謝沖忽然走過來，把他喊去了辦公室。

“小紀，我不是說過，等你回來，我們聊聊工資調整的事嗎？”

紀秋陽臉上勉強擠出個笑，先把楚叙的事暫時抛到腦後。

一進辦公室，他就看到楚洵偏頭看了他一眼。

他禮貌地點了點頭，心裡卻仍然煩躁不堪。

盡管今天升職加薪，紀秋陽卻絲毫開心不起來，他甚至連班都沒怎麼加，早早地回了家。

今夜夢裡，楚叙一如既往地等着他。

可紀秋陽沒有半分喜悅。

他徑直走到楚叙面前，猛地揪住他的衣領，低頭狠狠吻了上去。

然而，沒過幾秒，楚叙便猛地推開他，語氣克制而隐忍：“确定我是‘真人’了？答應我放過紀秋陽的事，你做到了嗎？”

“紀秋陽、紀秋陽，吵死了！”

“他怎麼了？”

“沒怎麼，過得挺好的，又是升職又是加薪的。”

“那就好，那就好……”

“好？”紀秋陽眯了眯眼，語氣頓時冷了下來，“楚叙，你太髒了，我不想要你了怎麼辦？說實話，我忽然覺得，紀秋陽雖然無趣，但他怎麼着也至少比你幹淨。”

“你！”楚叙的眼神瞬間危險起來，咬着後槽牙，不讓聲音溢出來，“你出爾反爾？”

“我都沒生氣，你生個屁的氣？”紀秋陽冷冷回敬。

楚叙煩躁地在原地踱步，顯然被氣得不輕。

紀秋陽輕嗤一聲，嘲諷道：“楚叙，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跟别人睡過了，還想讓紀秋陽愛你？”

“你懂個屁。”楚叙緊咬着大拇指指甲，懶得理他。

“呵呵。”紀秋陽整個人郁悶到極點，關鍵還無可奈何，輕嗤一聲，“當初紀秋陽還指望把工資都給你花，現在嘛，你也别想再有這個福氣了。”

楚叙裝作沒聽見一般，直接走到床邊，把床上躺着的“紀秋陽”抱進懷裡。

紀秋陽看着那一幕，心裡的火氣是蹭蹭往上竄，腦子裡想的全是：

抱那個鬼玩意兒，還不如抱自己。

他忽然又忘了，現在的自己……并不是紀秋陽。

兩人就這麼各做各的事，誰也沒搭理誰。

可在夢裡，他們還能做什麼？

紀秋陽現在隻要看到楚叙，就心煩得想要揍他。

終于，不知過了多久，楚叙忽然開口：“紀秋陽……是怎麼……跟你在一起的？”

紀秋陽笑了笑，直接怼回去：“關你屁事！”

像是成功扳回一局，紀秋陽心裡莫名痛快了些。

他自己都沒意識到，跟楚叙待在一起時，他變得幼稚了太多。

但又能怎樣呢？

他暗戀了三年，又懷念了兩年，整整五年都沒能磨滅掉的感情，才不過短短幾天，又怎麼可能就徹底不愛了呢？

隻是……楚叙髒了。

這件事，卡在他心裡，膈應得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