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叙冷笑，反駁道：“你死了，紀秋陽隻會過得更好。”
“我知道，我現在在你眼裡是綠了你的人，可是……”
“沒有可是。”
“有可是。”
“我其實是……”紀秋陽突然停住了。
如果他說自己是紀秋陽，後果變得更糟了，怎麼辦？
不行不行，得換條路。
“我其實是紀秋陽的好朋友。”
“哦？”楚叙的眼睛微眯，語氣不悅，“你不配做紀秋陽的朋友，你知道紀秋陽喜歡我，卻還做那些親密動作，你該死。”
“我其實是紀秋陽的……額……”
“我管你是誰。就算你是紀秋陽身邊的任何人，我都無法容忍你做的每一件事情。”
突然，紀秋陽的靈魂仿佛被猛地扯出，和那次潑水強行開機的感覺一模一樣。
紀秋陽猛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肖天逸的臉，兩人大眼瞪小眼。
“肖哥。”紀秋陽幹笑了幾聲。
“你是怎麼知道楚叙的賬号的？”肖天逸冷眼相對，手中握着一把寒光四射的小匕首，“别想着騙我，我能看出來你撒沒撒謊。”
匕首鋒利至極，寒光閃爍，紀秋陽的脖子不由自主地一縮。
他咽了咽口水，語氣有些結巴：“是……是楚叙告訴我的。”
“楚叙失蹤了，他怎麼告訴你的？”
“失蹤了？”紀秋陽驚訝地反問，“他不是出國了嗎？”
“誰告訴你的？”
“楚叙。”
“你見過他？”
紀秋陽點了點頭。
“你在哪裡見過他？”
紀秋陽突然陷入了沉默，腦中不斷思考着：該不該說出真相？或者肖天逸是否相信真相？
匕首的冷刃緊貼着他的皮膚，随意遊移的鋒利刀尖仿佛在戲弄他。紀秋陽能感受到那種細微的威脅，他的心跳得更快，空氣也變得愈加壓抑。
終于，他咬緊牙關，低聲道：“夢……夢裡。”
肖天逸的動作頓了頓，眼中露出一絲困惑：“？”
“真……真的，我昏迷之後會夢到楚叙，他給我的賬号。”紀秋陽低語，語氣裡帶着一絲迫切，“我沒騙你。”
“哦？”肖天逸的嘴角揚起一抹詭異的笑容，那笑容比刀鋒還要冰冷，甚至讓空氣中的溫度都似乎降低了幾度。他眯起眼睛，冷冷道：“那好，我給你半小時，看看你能不能讓夢中的楚叙救你一命。”
話音未落，肖天逸的手猛然落下，一記掌刀狠狠擊打在紀秋陽的後頸，瞬間将他打暈。
夢中的世界再次展開，楚叙看着落在他身上的模糊人影，又沉默了片刻。
紀秋陽感受着夢外壓抑的氣氛，立刻睜眼，直視楚叙，聲音急促：“肖哥讓你想辦法救我一命。”
“……”楚叙盯着天花闆，不以為意，“不救了，你早超生吧。”
紀秋陽：“？”
他有些慌了，夢中的時間過得比外面快。紀秋陽開始焦急地喊：“你不會真這麼冷血吧，楚叙，人命啊！”
楚叙完全不為所動，依然無視他。
紀秋陽急了，他開始不斷地喊：“楚叙！楚叙！”每一個音節都帶着焦急與不甘。
忽然，紀秋陽的眼中閃過一絲絕望，他低聲開口：“楚叙，我真沒想到你這麼冷血，我……我真的有些後悔曾經喜歡過你。”
楚叙輕蔑地嗤笑了一聲，眼中滿是嘲弄：“我真是害怕被你喜歡上。”
“……”紀秋陽的心像是被針紮了一下，語氣低靡，“……我最後再幫你一次吧。幫你給肖天逸傳個話，他似乎找不到你了。你們之間肯定沒有辦法互相聯系。我幫你吧，算我死之前的善舉。”
楚叙的目光在空中停滞了片刻，眼中有一絲警惕閃過。他似乎在權衡什麼，沉默良久，才終于開口：“你讓肖天逸照顧好紀秋陽，他想要的東西，我曾和紀秋陽交換過，隻有他知道在哪裡。”
說完這句話，楚叙的唇角微微上揚，隻是眼中，目光冷冽。
下一瞬，眼前一片寒光，紀秋陽被人喚醒，肖天逸的臉無情地逼近。
他将楚叙的話如實、無一遺漏地傳達給了肖天逸。
然而，肖天逸依舊沒有收起手中的匕首。他低下頭，盯着匕首的刀刃，目光如鷹隼般銳利，接着冷笑道：“楚少爺隻說讓我照顧好紀秋陽，沒提過要我放過你啊？”
話音未落，他猛然擡起手，手指緊緊環住那柄短匕，鋒利的刀刃閃爍着冰冷的光。
紀秋陽心跳加速，眼看着刀尖離自己的眼睛隻有不到兩指的距離。
他不由地大喊：“等等，我特麼是紀秋陽！”
肖天逸低下身，審視着他，“你是紀秋陽？”
紀秋陽大口喘氣，瞳孔劇烈收縮，匕首尖讓他感到窒息，聲音顫抖道：“我身份證在口袋裡，你可以看看。”
肖天逸沒有立刻動作，歎了口氣，随即開始翻找他的口袋。片刻後，他拿出身份證，細看了一眼，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訝。
“本來打算廢你隻眼睛的，看來得改主意了。”
紀秋陽艱難地吞下口水，脊背不由得冒出一陣冷汗。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我記得楚叙給我的那個鐵盒子，是他之前拜托我幫他保管的。我收了錢，沒法還給他。”
肖天逸眼神一沉，趕忙将匕首收了起來，換上了副和善的表情：“你的意思是……你又賺了錢？又得了份‘賣身契’？”
“賣身契？”紀秋陽仰頭，眼睛裡滿是不可置信。
肖天逸點了點頭，“啧”了一聲，如實道：“是的，不過……貌似，我現在聽你差遣了，老闆。”
“……”
紀秋陽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心髒的跳動也愈發劇烈，回想着剛才楚叙的冷漠，他終于明白，楚叙真的可能是想殺了他。
得虧他有個心眼。
紀秋陽簡直是服了，他哪碰到過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