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發男生又旁若無人地翻到下一頁。
龍桑桑平安渡過第二個白天。她學精了,晚自習的放學鈴聲一打響,第一個飛奔出教室。
提早五分鐘收拾好的顧雪州,也第一個走出他的教室。隻是他剛走到樓梯口,面前便刮起一陣疾風,吹起他額前的發絲。
他看向下樓梯的殘影,從容不迫地邁步。
喧鬧的人聲充斥教學樓,成群結隊下樓的學生像湧出堤壩的洪流,穿梭其中的顧雪州如同一片落在水面的雪花,不染一聲喧鬧。
今晚,有人比他先一步回到寝室——磨砂窗戶透出寝室内的燈光。
他漠然打開門,果然瞧見衛生間的門緊閉着。
顧雪州不悲不喜,先抽出酒精濕巾擦拭脫下的鞋子。他起身打算扔酒精濕巾之際,發現不屬于他的馬克杯越線——竟放在他的熱水壺前面。
他皺眉,抽出一張幹淨的酒精濕巾包裹右手,移開不屬于他的馬克杯,然後順道擦幹淨他的熱水壺。
雙方晾曬在陽台的衣物隔着一道楚河漢界,他的晾曬在左邊,室友的晾曬在右邊,這是他唯一感到舒服的事情。
第一個洗完澡的人最惬意,尤其看見顧雪州寫作業等泡澡,龍桑桑艱難地壓平翹起的嘴角。
直到顧雪州進入衛生間。
唰唰……唰唰……
響亮的怪聲惹來龍桑桑偷看,霎時,她再次見識到生物的多樣性。
那個家夥居然戴上橡膠手套刷洗浴缸,衛生間彌漫刺鼻的消毒水味。
她突然想到他刷洗的原因,不由得氣惱:“我沒有用過浴缸!”
聞言,顧雪州停頓刷洗的動作一秒,繼續刷洗。
“顧雪州!我都說沒用過浴缸,你要不要這麼浮誇!”她氣呼呼地走進衛生間,抓住他刷洗的胳膊。
他的肱二頭肌好硬。
硬化是他的異能?
“放手!”
她發愣之際,全身一震的顧雪州低聲咆哮。
龍桑桑松開手,不敢相信世上有這麼硬的肌肉。
站起來的顧雪州狠瞪龍桑桑,血絲漫上他的雙眼。
“請你不要誤會一件事。”顧雪州咬牙切齒:“你能繼續住在二人間是因為我沒有動用我的權力,如果你再碰我,我保證你會有抱着行李箱滾出去的一天!”
龍桑桑直面他壓迫過來的怒火,卻泰然環手抱胸。“對不起,我不該抓你的胳膊,但我道歉不代表我認同你的行為。你不顧及室友,長時間占用衛生間是不對的,你也應該向我道歉!”
雪白的燈光使顧雪州的面容格外冰冷。“如果我的道歉可以讓你搬出去,我很樂意。”
“呵。”她氣笑:“學校為什麼不設立單獨寝室?因為人隻靠自己一個,做到的事是有限的。所以人是群居動物,需要夥伴。”
“我不需要。”顧雪州冷聲斬釘截鐵:“每一個人的皮囊下都藏着爪牙,展露的美好人性都是粉飾出來的童話。”
他高大的影子投下來,籠罩天真的室友。“弱者才相信童話,弱者才需要夥伴。”
龍桑桑直視他棕色眼底的厭惡。“你一直是一個人吧,真可憐。”
顧雪州瞳孔緊縮,愠怒的聲音從喉嚨迸發:“别再碰我,否則你要去擠四人間!”
她被顧雪州趕出衛生間,裡面刷洗浴缸的聲音依舊不斷。她深呼吸,催眠自己别跟一位病人計較。
三月的天氣和他們兩人的關系一樣,陰晴不定,陰天的清晨烏雲密布。
顧雪州如常六點起床,不經意看見對面的床上,出現和衣仰卧的室友。
龍桑桑已經換上白色的運動校服,嘴角殘留一丁點牙膏的白漬,就差雙腳沒有穿鞋。
他冷不丁地想起昨晚她那句“真可憐”,煩躁并冷冷地移開視線,走進衛生間泡澡。
和衣補眠的龍桑桑忍不住露出得意洋洋的微笑。
周四開始進行文化課的月半小考,教學樓彌漫“沙沙”的書寫聲響。
高三(5)班内,顧雪州認真做選擇題,在一目了然的四個答案中,塗黑“D”選項。
10班的龍桑桑同樣做到選擇題,她苦惱地托腮。
人類進化後,普遍提高智商和記憶力,纂刻進腦海的高三艱苦時光,她一生銘記。
上大學後她一直給高中生補習掙生活費,對于她而言這些試題的難度還好,如果拿高分會不會很假?
于是,她塗黑錯誤的“D”選項。
周五上午考完最後一科,電腦随機匹配的對戰名單新鮮出爐,各班的學生圍着班内的告示欄議論紛紛。
“麻煩讓讓……”龍桑桑的個子和體型比不上同班同學,艱難地擠進人群。
王飛星斜睨這小矮子,幸災樂禍地揶揄:“雖然你不是和我對戰,但可不是好消息,因為你匹配的對手會讓你後悔轉學。”
龍桑桑找到自己的名字一行,查看對手的名字。“段子麒?”
“哼,你再往後面看。”
她順着“段子麒”的名字後面看去:
段子麒,高三(7)班,傳奇級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