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羅賓來找我的時候，已經是半夜4點半了。

這其實應該不叫半夜，應該叫淩晨——我迷糊地看着手機的時間，再看從窗戶進來的紅羅賓，發出緻命一問，“你可以你可以從大門進來的，對吧。”我甚至都沒有反鎖門。

“是的，我知道。但是我是紅羅賓，從不走門。”

你白天身份也不走門嗎？這麼任性嗎？我恍恍惚惚地從床上坐起來，拍了拍旁邊，“這裡可以坐嗎？”

“當然。”他把長棍放下，做到床上，非常自然地摸了摸我的額頭，“現在感覺怎麼樣——退燒了。”

“你知道我生病了？”

“當然，我還知道你一直在韋恩公司裡忙，在我離開的時候還保護了很多人，蝙蝠俠都說你做的不錯，他還想謝謝你，”紅羅賓頓了頓，“邀請你去蝙蝠洞。”

“真的嗎？他這麼好說話？”我簡直不敢相信，“我一直以為他是得了精神病的吸血鬼或者什麼的，我過去，他不會吸我的血吧。”這是個調侃，上次見到夜翼我就猜到蝙蝠俠應該是個普通人，再說之前見過的小刺客，吸血鬼可生不了孩子。

“我保證，他不會傷害你。”

“嗯哼——”我裝模作樣地點點頭，“我考慮一下。”說完，我們兩個對視一眼，哈哈哈地笑了。

跟着我就聽紅羅賓說起他之前的冒險，他沒有說自己是為了什麼開始的冒險，隻是說一個人從歐洲跑到了中東，戰戰兢兢，在那裡遇到了一個活了幾百年的刺客領主，拒絕了他的邀請，又被綁起來，差點被一個老奶奶強上，好在他用了自己留下的瞬移，保住自己的脾髒和清白。

我聽着火氣滋滋滋冒出來，是時候表演真正的技術了，我等下就開個通道跑去中東，把那個老不死的首領給噶咯。“具體是中東哪個地方？”

“你要幫我報仇？”紅羅賓哈哈哈地笑起來，一邊笑一邊說，“不用，我還回去了，我用他家的炸藥炸塌了他們的基地。”

“你差點被嘎了腰子，你還這麼高興？”系統在上，我親愛的朋友好像壞掉了。

“不，我不是因為這個高興。”紅羅賓帶着變聲器，說話的時候總有種奇怪的電磁音，本來應該是冰冷的機械音，我卻聽出了裡面藏着的溫柔，像是一首歌，“你在為我生氣，你很在乎我，很擔心我——我是為這些高興的，埃斯特爾。”

我傻愣愣地看着他漂亮的藍眼睛，隻覺得耳朵和臉頰燙的厲害，心髒也在砰砰直跳，我仿佛一個剛跑了幾千米大汗淋漓扭頭遇到女神的毛頭小子，又害羞又窘迫。

等紅羅賓離開病房之後，我抱着貓認真地回憶了一下前後，最後發出緻命的肯定回答，“我不對勁。”

系統不解，“哪裡不對勁。”

“我現在覺得紅羅賓很好，很适合當男朋友。”我驚恐地看着系統，“我好渣，我不是人，我明天該怎麼去見提姆？”

系統：“……你是移情别戀到紅羅賓身上了？”

“不。”我悲傷地說，“我依舊喜歡提姆。”

系統被我這一番宣言震驚到了，雖然我們2個經曆過無數世界，看過各種1V1，1VN，NVN的故事，理論知識豐富，但發生到我自己身上還是會覺得接受不能，系統伸出黑爪子，拍拍我的肩膀，看我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個渣渣，好像再說我怎麼不知道你原來是這樣的人，“親愛的，你可以去死一死了。”

我：擊沉.gif

終于天明，我盤坐在床上，一手貓，一手系統，眼看着窗外升起的太陽，回想過去的點點滴滴，我覺得我頓悟了。我滄桑地往嘴裡塞了一根巧克力煙，吐出不存在的煙氣，“我想明白了。”

系統冷哼一聲，“想明白要渣了誰嗎？”

“系統，你要搞清楚，我和這2個都沒有交往，屬于精神出軌，不存在誰渣了誰。”我努力糾正它的腦回路，“而且我已經意識到了。”

“意識到什麼？”

“我就是我，我需要學會接受自己的缺點，正視自己的問題，面對問題是解決問題的第一步，如同一個胖女孩想要變美，就要先去稱體重，學習成績差的人要先自我檢測，找到薄弱的知識點那樣，然後針對性去改變自己，讓自己變得更好。光是逃避是不行的。”

系統鼓掌，“說得好。”

“既然我已經看輕了自己的本性，一個可以同時喜歡2個人的渣渣，那我就應該繼續渣下去，懂得自己，适應自己，系統，這就是我的本性，我必須承認自己。”

系統：“……不對，等等，所以你知道自己思想不對，但是你不改，你還決定接受它，然後同時追求提姆和紅羅賓，來個腳踏2條船——你是這個意思是吧。”

“不愧是我的老搭檔，你很懂我。”我給了系統一個媚眼。

“……”

*

蝙蝠洞，在病房留下來監聽器的紅羅賓敲字的節奏逐漸慢下來，他回頭把埃斯特爾說的那一段反複放了3遍，确定自己不是缺覺出現了幻聽，而是真的，自己的青梅就是這麼說的，他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