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脆響,公子一揚手将桌上的茶杯甩到地上,茶葉粘在地闆上,茶水濺了姑娘一身。
“莊安饒,從前太子殿下寵着你,你見了爺沒個好臉色也就罷了,爺就當偶爾換個口味。
現在先太子妃薨逝,太子殿下即将迎娶我胞妹為新妃,已徹底将你棄在一旁。
你竟還敢拿之前玉女那一套待爺,可惜也不吃你這一套了。”公子咬牙切齒道。
地上伏着的姑娘抖得更甚,跪着的莊安饒卻隻是抱着琴躬身,聲若琴音。
“孫公子恕罪,婢子自入藝坊以來,隻為藝伎,不托身契。”
孫姓男子冷笑一聲,終于正眼看了她:
“對太子殿下,你也是這麼說的?”
姑娘語塞一瞬,抱着琴的手更緊,平靜的目光顫抖着垂落在地。
“賤!真他媽的賤!”孫姓男子惡狠狠罵了一聲。
說完他不耐地扶額,“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脫是不脫,舞跳是不跳?”
莊安饒側眸看了眼雅間中,什麼都遮不住的珠鍊,垂着的頭更低。
“請孫公子,恕罪……”
“呵……”孫姓男子冷哼一聲,随手指了指伏在地上的女子。
“脫她一件衣服。”
等在一旁的四個男子早就在等這一句,一個個像是餓久了的狗見了骨頭,立刻沖了上去圍住地上的姑娘,在她凄厲的嘶喊之下,脫了她的外衣。
“你們!”
“爺不喜歡吃夾生的飯,非得你心甘情願服侍爺才有些趣味。
所以爺不強迫你,再問你四次。你拒絕一次,就脫你這小姐妹的一件衣服。”
說着,他拍了拍衣袍。
“四件之後,她扒無可扒,隻能再扒一層皮了。”他戲谑得看向莊安饒。
“怎麼樣饒娘,心甘情願脫了嗎?”
“這是盛安城!是天子腳下,你怎麼敢!”
“哈哈哈。”孫姓男子幹笑幾聲,立刻變了臉,“脫!”
脫掉中衣的女子隻剩下一層勾勒身形的裡衣,在四個走狗的壓制下滿臉淚珠,嘴唇抖得連求饒都不能夠。
“住手!”莊安饒難得重了音色,卻帶上了顫聲。
孫姓男子揚手止了走狗們的行動,沒接話,饒有興味地看着莊安饒。
雅間稀疏的珠鍊明明什麼也遮擋不住,在莊安饒的餘光中,卻像是一道鐵幕。
将她和全世界隔絕開。
盡管鐵幕外,越來越多的人興奮得圍上來共賞這香豔的節目。
沉入苦海後,每一次向更深處墜落後,莊安饒都以為自己已經觸到底,卻不想每一次,還是有下一次。
直到她以死相酬,給自己留下的最後一層體面,也即将不見。
莊安饒失魂得将懷中緊抱的琴輕輕放在一旁,手落在自己的腰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