膽子大些的還在發愣,膽子小的已經摔坐在地上。
随後不用趙缭開口,觀明台衛已進來,像抓小雞崽子一樣,把孫姓男子的四個走狗提溜了出去。
孫姓男子此時也心中擂鼓,面上仍萬般熱情得迎請趙缭坐下,行長禮自我介紹道:
“将軍,在下乃博陽侯之子孫明溪,現任……”
“來,穿上。”
趙缭看都沒看孫明溪一眼,摘下腰間玉帶,脫下黑色的外衣,披在莊安饒的身上。
莊安饒不可思議地看着趙缭,手卻緊緊攥着肩頭的衣邊,生怕衣服滑走。
趙缭俯身,一左一右握住兩個姑娘的胳膊,将她們從地上扶起來。
莊安饒光潔的胳膊能夠清晰得感覺到,她的力度不重,卻足夠支撐着她們癱軟的身體站起來。
扶她們坐下後,趙缭徑直從孫明溪面前走過,甩袍坐于孫明溪方才坐過的榻上。
沒了黑衣的束縛,紅色單衣中的女子脖頸兒修長,雙肩寬闊,肌肉線條清晰有力。
沒被平添幾分不必要的明豔,反而将紅色未被注解出的真實品格傳達。
那便是純粹的肆意,淩厲的威勢。
遠比黑衣中的她,更具壓迫感。
“首尊,我……”孫明溪大汗,想重拾方才的話頭,卻再次被打斷。
“你。”趙缭一肘撐于榻桌,垂手用指縫夾起蓋碗茶的杯蓋,随手晃着把玩,擡頭看向孫明溪。
“會點什麼?”
“您說什麼?”
趙缭面露不耐,“人話聽不懂嗎?唱個曲兒,跳個舞,彈個琴,總得會一樣吧?”
“啊?!”孫明溪驚訝,仍壓着性子,堆着笑解釋道:“首尊您誤會了,我不是這裡的人,我乃……”
“啪”的一聲脆響,趙缭将杯蓋砸在碗上,眼中已有薄怒,口氣也十分不好。
“都不會?”趙缭冷笑一聲,斜眼将孫明溪上下打量一翻,輕蔑道:
“這般姿色還沒個一技之長,你真該謝謝你顧客們的菩薩心腸。”
孫明溪挂不住笑了,立刻接話要解釋,趙缭已一揚手止住他的話頭,扶額疲憊道:
“罷了,那就脫了衣服扭幾下,扭得動人些,奶奶也算你過關。”
“須彌!”孫明溪被辱大怒,再裝不出樣子,指着趙缭揚高了聲調:
“你他媽以為你是誰!不過區區四品将軍,公子我給你幾分薄面,你真不知道你爺爺是……啊!!”
孫明溪還沒吼完,隻見趙缭拈起杯蓋、磕向桌角、甩出碎蓋一氣呵成,豁了口的瓷杯蓋子“唰”得擦過孫明溪伸出的食指,輕松啃下半根手指。
趙缭的動作是那麼随性輕松,讓孫明溪沒有一丁點防備,直到呆呆低頭,看到地上了無生氣的斷指,才感到十指連心的劇痛,尖叫出聲。
見了紅的孫明溪在驚懼和暴怒之中,也忘卻所以然,捂着斷指暴跳如雷道:“你……你你你好大的膽子!你知不知道我妹夫是誰!你知不知道我阿耶是誰!”
“你爹?怎麼,也想喊他來伺候本座啊?”
趙缭笑了一聲,“孝心可嘉,可是不行啊……”
趙缭翹起二郎腿,身子也向前傾來,一副認真的模樣。
“你爹太老了,本座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