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想以後,女子還是心一狠,坐在床邊後,翻身躺了下去,側卧在李誼身側。
這是她無數個夜裡想到睡不着的場面,真到了這個時候,緊張卻還是壓制了喜悅,隻想着快快完成。
她緩緩伸出手,摸上了李誼的腰間,尋他的腰帶封處。
終于解開後,她便一隻手撐着起身,探過李誼的身體,去拉開他的衣襟。
可慌張和黑暗中,她一時找不到他的衣襟,正在着急中,就聽頭頂上,一個清冷的聲音傳來。
“松開。”
女子驚得差點喊出聲來,立刻回頭時,就看見李誼正看着自己。
這雙眼睛,她想了無數個日夜。
那是世界上最會愛人的眼睛,水光、波光、月光,落在他溫潤的眼中,都會變得僵硬冰冷。
可此時此刻,那雙眼睛比深夜更晦暗,比秋風更凜冽,其中的清醒更是将帳内的旖旎一掃而空。
這一下,女子徹底慌了深,立刻收回了手,連滾帶爬下了床,跪在榻上,連聲道:“殿……殿下……”
“你為何出現在此。”李誼起身,雙腿落在榻上,扣住了自己的衣帶,不輕不重道:“虞姑娘。”
虞意言此時腦袋嗡嗡響,滿腦子都是自己在自己有敬有愛的男人面前,衣不蔽體着。
“我……我……”虞意言低着頭,不知道怎麼說。
“把衣服穿上。”李誼先道,一眼沒看虞意言,俯身穿鞋。
虞意言低低應了一聲,正要起身去拿衣服,突然想到,自己已經不知廉恥地爬了李誼床,已經是這個結果了。
如果她這次沒有成功,那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也就是說,這是她最後的機會了。
想到這裡,虞意言的六神無主被下定了的決心取而代之。
對啊,隻要這次她能成功,李誼不會不娶她的。
隻要能嫁給李誼,以李誼的品行,就算她是靠如此不堪的方式嫁入代王府,他也絕對不會瞧不起她、不會苛待她。
他還是會和她相敬如賓、生兒育女,會疼愛她、照顧她的。
隻是想到這個結果,虞意言就足以忘卻當下的一切難堪。
李誼剛剛穿好鞋直起身,下一刻,虞意言就乳燕投懷一般撲了上來,一膝跪在李誼兩腿之間,雙手從他雙臂下穿過,緊緊抱住他的後背,整個人伏在李誼懷裡。
“殿下……意言是真心愛慕于您……”虞意言的驕傲不允許她哭着求憐,可說這話時,她還是哽咽了。
這話,她想了十幾年,終于說給他聽了。
“意言一定會敬您、愛您,做好您的賢内助,為您打理好王府,我……”
“起來。”
然而,虞意言熱烈的剖白,被冷靜的聲音打斷。
這聲音裡沒有惱怒,也沒有難堪,隻有在這夜晚太不合時宜的冷靜。
虞意言心冷了一半,但見李誼沒有推開自己,還是咬着牙又努力了一次。
“殿下,為了您,意言可以什麼都不要了。”虞意言的決心已經遠遠該過了愛意。
說話間,虞意言已經伸手到身後,解開了小衣的系帶,露出完全光滑的後背。
“随您怎麼想意言,但我隻有這一次機會了。”
說着,虞意言的抽回一隻手,就要去握李誼放在身側的手,将他引向自己的身體。
她想,無論多麼清心端正,李誼終究是男子。
然而她的手根本沒有碰到李誼。
虞意言身上甜膩的氣味沖進李誼鼻腔時,身體貼上他的身體時,李誼的心跳不僅沒有加快一點,反而無奈的情緒讓他整個人變得更冷了。
“虞姑娘,我真的無意對你動手,但若你執意如此,李誼别無他法。”李誼的聲音越來越重,直到低聲喝道:“我再說一次,起來。”
淩厲、威壓和愠怒,這聲音怎麼會是李誼發出來的。
但無論如何,就是虞意言決心再堅決,此時也再在他懷裡待不住,隻能緩緩直起身來,放下自己跪在他腿間的腿。
她垂着頭用餘光看李誼,他一點沒有變化,對自己舍下一切的獻身,根本沒有任何反應。
直到此時,她才明白為什麼李誼沒有推開自己,不是在默許,而是他根本不想碰到她的身體一下。
坐懷不亂,怎麼真的會有這樣的男子呢。虞意言深深困惑。
李誼下了床,目不斜視從虞意言身邊走過,撿起她掉了一地的衣服,沒有遞給她,而是俯身放在她身邊的腳踏上。
之後,在虞意言幾乎懇求的目光中,他背過身去,複又說道:“把衣服穿上,今夜的事,我就當沒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