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目光掃到的每一個人,都隻有全身血液倒流的窒息,哪還能回話。
“你們真的沒什麼想看的嗎?”趙缭眉頭微蹙,難得耐心地引導道:
“比如,當世淩遲最高刀數——兩千八百九十四刀,就是我創的。”趙缭舉起三個手指,“隻要三百兩銀子,今天就能看到。”
她停下腳步時,好巧不巧被她目光看的人,魂都飛出八百裡,□□已有熱流不可控制地淌出,哪還能說出話來,滿腦子就一個大句子:
誰!要!看!啊!
死寂之中,想吐的人連吐都不敢了。
“既然沒了……”趙缭無法,隻能轉向二樓雅間,“冕爺,宣布結果吧。”
雅間中,粟老闆已經坐在了地上。冕爺捏桌角的手死白,才沒從凳子上摔下去。
“首尊。”等着趙缭更衣出來後,冕爺“撲通”一聲跪下,“所有銀子,連同小人的全部家當,已全部裝車,我這就親自押車送去觀明台。”
“嗯。”趙缭應了一聲,徑直越過冕爺往出走,卻又被叫停。
“首尊!小人手下有護衛五十餘人,都是練家子。他們想追随首尊北征。”
“不必了,你們出了銀兩,以往聚賭害得不少人傾家蕩産、家破人亡的事,在我這兒就算過了。”趙缭的腳步頓了一下,明明換了衣服,還是一身的血腥氣。
“以後回老家去,過尋常日子吧。都是爹娘養的,别随便送命。”
趙缭說完,就大步流星走了。
冕爺擡頭,看着她的背影,比看到她絞殺連疆,還不可思議。
她讓别人莫上戰場送命,可她自己走的,是什麼路啊。
這,是惡鬼該說的話嗎?
“多少?”地下死鬥場的最後一道門邊 ,趙缭急着問剛剛清點銀子回來的隋雲期。
“十七萬兩。”
“嚯……”趙缭今日第一次展顔,“這群賭鬼,還真是有錢。”
“老陶已經親自去押運了,我随您去治傷。”隋雲期卻笑不出來。
後面是暢快了,可前面趙缭被砸的幾十下,硬挨的拳頭,卻也不作假。
趙缭的餘光一暗,擡眼時道:“你先走。”
“可您……”隋雲期剛要争取時,也感覺到了暗處的人,生硬截斷了話頭的同時,眼眸垂落。
“那,屬下告退。”
光與暗平分秋色的台上,趙缭沉默着站了一會,才道:
“現在已經這麼不相熟了嗎?”趙缭轉過身來,正面台階,“殿下非得等末将走了,才肯走嗎?”
向地上攀起的台階,大部分都隐藏在黑暗中。
就是從這黑暗中,李誼緩緩走了上來。
“末将參見代王殿下。”趙缭還是躬身行禮,垂着頭并不擡眼看他,“末将……謝殿下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