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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煩人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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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眠舟回到學校已經下午了,那時候班上正在上第二節課,米老鼠在講台上念文言文,長卷發女人聲音好聽,清潤汩汩,可惜台下的吳永星同學沒了聊天的伴正在托着下巴莊周夢蝶,無法欣賞。

他在窗外佝偻着半邊身子偷看後排幾位爺上語文課的反應,連堂語文有點折磨人,每個人都精神頹唐,許眠舟笑得不行,最後看向坐在最後排的辭易年,男生很少聽文科的課,現在埋頭寫理化題。

男生的簇簇碎發半遮眉眼,看題時唇線總是繃得平直,他坐在午後不算強烈的光線裡,半張臉隐入陰影裡。

許眠舟多看了幾眼才回收視線,背着書包大搖大擺地進了教室,衆兄弟熱烈歡迎,架勢不亞于總統當選成功上台執政。

梁晴雲卷着課本眉眼帶笑:“喲,大才子回來了啊?”

許眠舟:“……”

從那次月考許眠舟作文雙滿分一戰成名之後,接下來的幾次考試裡他依然穩定發揮,期中考市聯考那次改卷組的組長親自判定許眠舟的作文是滿分模闆作文,并且發在了全市的語文教研群裡。

梁晴雲就給許眠舟取了這麼一個聽上去非常……羞恥的外号。

吳永星:“喲,滿分作文回來啦?”

盛思:“喲,美術生兒回來啦?”

孫宇安:“喲,級草帥哥回來啦?”

許眠舟:“……”

教室裡的氛圍喜氣洋洋,好看的男孩被打趣的場景總是更吸引人,每個人或多或少都往許眠舟那看了幾眼,當事人頭也不擡地溜回座位,辭易年手裡旋轉的筆穩穩地停下,發現前邊的人耳朵上的釘子又換了。

不對,不是換釘子,即使戴着眼鏡他還是習慣性地眯起眼去看,許眠舟耳朵上多了兩個耳洞。

纖薄的耳背上鑽出兩枚銀色細針,結了血痂,瓷白中生出玫瑰色,青紫的血管,生命的河流形成短線的形狀。

耳朵的主人心情似乎不太美妙,但也不糟糕。辭易年往後靠上椅背,按動中性筆在手指間可控轉動的周期漫長,他膚色太白了,很多事情根本藏不住。

初冬下午三四點,男生坐下後先抓了抓頭發,從抽屜裡摸語文課本,校服袖子裡露出一截手腕和電子表,延伸出蜿蜒血管和手掌。

打趣許眠舟這一小插曲告一段落,梁晴雲繼續講解《陳情表》,教室裡一時隻剩下老師解析段落大意的聲音。

許眠舟注意到自己似乎在聽身後的動靜。

和以往不同,以前他可能是被動地去聽,比如想要辭易年講題,他就會去聽後者是否也在寫作業,亦或者偷玩手機。

比如辭易年嘲笑他,或者撩撥他上課說悄悄話,那時候多數是聽覺指控大腦去看辭易年究竟在幹什麼,是不是偷偷刷題不告訴他們,是不是在看抽屜裡的手機,是不是在笑他,是不是想和許眠舟說話。

這一刻更像是大腦的潛意識帶動耳朵去聽,明明腦中空白一片,耳朵卻莫名其妙地嚴陣以待,等待後方傳來哪怕一點輕微的聲響,自己就能馬上聽到。

他靜了幾秒把課本拿到桌上就往前坐,再挨着辭易年一會自己可能聽力下降神經衰弱。

“下午好。”後邊的人出聲說。

以前辭易年會主動問好嗎?用的還是時間問候語。許眠舟一面想着辭易年發什麼瘋,一面回道:“……哦,下午好。”

他順勢回頭瞅一眼辭易年現在在做什麼,男生桌上攤着一本生物練習冊和筆記本,正在寫知識提綱。

“因為你昨天在電話裡說今天下午回來,所以你回來了我和你說下午好。”辭易年頭也不擡地解釋。

“……”

你怎麼知道我要回頭?你怎麼知道我想問這個?許眠舟一時語塞。

“看到試卷了嗎?你好兄弟吳永星幫你仔細地整理好壓在書下邊了。”

“你兄弟。”許眠舟沒認領這個親密關系,從抽屜裡摸出那一摞整齊的試卷,他抓了抓吳永星的肩,男生回給他一個大拇指:“不用兄弟,一聲兄弟大過天,比起黃金我更愛兄弟。”

“你不在這兩天,我上課真的特别困。”吳永星說着驗證可信性一樣打了個哈欠,眼角泛着淚花,說:“累,昨晚我們英語連堂測驗,老闆從哪搞來的題目,我閱讀理解根本看不懂,作文差點沒寫完。”

“今早站在陽台刷牙,看到辦公室的時候差點想一躍而下。”

“诶說起來你這兩天去做什麼了啊?下下周二我們省聯考了哦。”

“嗯?我媽媽在我初二那年生病去世了,昨天要去看看她。”

吳永星頓時沒了動靜,将視線偏轉十幾度來看許眠舟的臉,他們并不知道許眠舟沒有主動和他們說起過這件事,至于辭易年……應該是在藍楹巷沒有見過他媽媽猜到的?後來許眠舟還和他說了房子的事。

“啊……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眠子你……”

“沒事兒,不用這麼緊張。”許眠舟笑,“就在本校考嗎?”

“不,要出去了,去附中考試,三天。老闆說那幾天大概率會降溫下雨,說讓我們住宿生照顧好自己别要風度沒溫度,裹嚴實一點,别弄發燒了在考場裡紅臉紅眼地寫試卷,考一半老師都怕你高溫驚厥。”

“怎麼?”許眠舟聽出來其中有故事了。

“嗐,就是高一的時候隔壁班有個哥們兒,大冬天穿單褲,然後高燒四十度坐在聯考考場裡,眼淚鼻涕齊流,紅臉紅眼,監考老師全程地都不敢讓他離開視線,生怕他下一秒就昏過去了。真男人。”

剛回來不敢大張旗鼓地開會,吳永星打着哈欠坐回去繼續莊周夢蝶,困得不成人形了手裡還敬業地記筆記,真是看得人潸然淚下。

許眠舟正在埋頭補生物筆記,原來哪怕拿了本尊的課本他依然看不明白辭易年究竟寫的什麼字,對着那一段模棱兩可鬼神不分的字冥思苦想,最後果斷放棄,翻過手掌把課本遞回去,頭也不回地問:“第二段第七個字開始都是什麼字啊?”

課本下端被人拿住之後懸空的課本重量就有了實質,許眠舟感覺後邊的人看了半天說也不出所以然來,忍不住想笑,一截帶着零星涼意的指尖輕輕撥開許眠舟掌着課本的手,雪粒落入手掌,溫度就融化了流入皮膚和血管裡。

許眠舟手指動了動,下意識地想縮手,辭易年并沒有注意男生這一微不可察的小動作,把字重新用草稿紙寫了一遍,塞進許眠舟的手掌裡。

塞的時候他還很詫異,問:“你手心怎麼那麼燙?”

“被你手冰的。”許眠舟沒好氣地回答,坐直了看漢字答疑。

晚上刮起了風。南方的冬風刮得臉生疼,坐在美術室裡都能聽到呼嘯的風聲,砸在玻璃窗上嘩嘩作響,每個人都一臉麻木地坐在畫闆前。

這種天氣很适合創作,許眠舟覺得有種末日的感覺,大概就像畫完這一幅就不幹了,導緻大腦的多巴胺很興奮,這時候靈感和情緒都會非常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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