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盛思這句話一群人作鳥獸狀散去，奮筆疾書開始補作業，許眠舟這才想起來自己昨天的化學卷子還有一半沒寫，拉開椅子就施工。

早課中會勻十分鐘早讀，班上讀書聲稀稀拉拉，捧着英語書的同時補作業做自己手頭上的事，許眠舟終于把最後半張化學卷子寫完。

吳永星寫完最後兩道大題，反手摸到許眠舟桌上，頭也不回地問他要卷子，許眠舟很疑惑，問：“什麼卷子？”

吳永星回頭瞪着眼看他，從抽屜裡摸出一張八面的長卷子：“這個啊，你忘了嗎？”

許眠舟盯着那份陌生的卷子看了許久記憶回籠，顫抖着從英語課本夾縫裡扯出那份試卷。

昨天下午發下來的時候他順手塞進課本裡忘記帶回去了。

這相當不妙，距離第一節課上課不到一分鐘，許眠舟抄起筆就要亂畫，謝竹心平常要求他們劃長難句分析，劃答案支撐句，在謝老闆不收上去檢查的情況下這些完全可以胡诹。

說來非常幸運，他提筆的時候謝竹心的聲音就傳進教室，女人喊着：“都坐好了，我們提前幾分鐘上課，現在把卷子拿出來讓我看一下都寫沒寫！”

許眠舟：“……”

你說怎麼偏偏挑我忘記寫的時候檢查呢……

謝竹心的眼神毒辣，剛進門從第一列檢查就看見了第三列還在努力奮筆疾書的盛思：“盛思，可以了，别寫了，我都看見了，大大方方的啊。”

盛思：“……”

這麼突擊檢查一次，居然有小半同學都沒有寫英語卷子，謝竹心面色鐵青，怒不可遏地罵：“居然真的被我抓到了，我問問你們，怎麼，我英語這一門兒就不高考了是嗎？一天天的就知道寫數理化生作業，你們英語可是有150分！”

說話間來到吳永星面前，還沒等她伸手吳永星就非常真誠地站起來，态度誠懇：“對不起老師。”

謝竹心：“……”

她閉上眼冷靜了一下擡腳往後走，看向她的得意門生許眠舟同學時眼神帶了點可怕的期許，等待他的拯救一樣。

這孩子也很實誠，把卷子前前後後翻了一遍給她看，模樣乖巧：“對不起老師。”

謝竹心：“……”

她沒了半口氣，對辭易年也将信将疑了，還沒轉頭，就聽到一聲椅子往後推的聲音，辭易年也跟着站了起來。

半個班的人浩浩蕩蕩地在走廊排成一排補試卷，吳永星非常好奇辭易年究竟為什麼沒寫卷子，後者剛站穩他就湊上前問：“年哥，你怎麼沒寫卷子啊？你平常不聽課你也不會不寫作業啊。”

許眠舟默默地往那塊地方挪了幾步方便自己聽清。

辭易年頭也不擡地劃支撐句，一隻手把蠕動過來的不明生物推了回去，回複：“沒什麼，爹媽吵架，聽不下去了出去摻和了兩句，變三人大戰了。”

吳永星聽到這聲音低了很多，說：“叔叔阿姨還吵架啊？他們……怎麼總有這麼多東西可以吵。”

站在牆邊把試卷平鋪在瓷磚上的少年聞言牽了一下嘴角，逼出一聲冰冷的鼻音，長睫毛驟然垂下：“誰懂他們。”

辭易年提到他爸媽周身的氣溫就開始下降，許眠舟伸腳碰了碰他的小腿，扯開話題：“外公從南京回來了嗎？”

“嗯，不然昨天我去哪吃飯。毛毛也在。”男生側頭看他：“你想去？”

吳永星樂呵呵地湊上來：“我也想去。”

辭易年冷冷地瞧他，面上仿佛寫着“你又湊什麼熱鬧”，不僅臉上寫他還要說：“外公做的飯你吃多少次了。”

吳永星：？

他覺得有點委屈，筆随便找了兩個句子劃了當支撐句，控訴道：“那不是今天中午盛田心要回家吃飯順便拿棉衣嘛，沒人陪我吃飯啊，年子你這人，忘了小時候我還陪你打羽毛球了嗎？”

“是啊，一個球都接不住。”

許眠舟：“……”

吳永星：“……”

許眠舟轉頭拍拍兄弟的肩：“是吧，我都說了，他就是這麼一個人，誰說他溫和有禮貌我都會告訴他那是他裝的。”

“你們幾個！嘀嘀咕咕什麼呢！真想一直站在外邊？！”

中午離開人流往後門走，吳永星看起來有些感慨：“說起來我好久沒看到外公了，我覺得他做飯真的很好吃。”

辭易年“嗯”了一聲，說：“搬出去之後他都是一個人住了。”

“外公又養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