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現在它變成了黑色的。
那是一種很詭異的黑色,附着在建築外立面仿佛有生命一樣流淌,吞噬一切靠近的光線。
一人一貓在山坡上一個急刹停了下來,面面相觑,驚疑不定。
安德魯也顧不上和巫師打架了,“喵”的一聲蹿進巫師懷裡,還随便把頭埋起來了。
巫師:“……”
巫師看着山坡下明顯有問題的建築,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
沒辦法,他的實驗對象還在裡面。
大魔法師蒂芙尼記載的藥物太難配齊,讓他重新去找藥配藥還不如現在去看看還有沒有搶救的可能。
察覺到巫師的動作,安德魯再次罵罵咧咧: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巫師敷衍地摸摸它的貓貓頭:“沒事,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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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了才發現,并不是教堂變成了黑色,而是有黑色的火焰包裹了整座建築。流動也不是錯覺,那些黑色火焰是真的像有生命一樣附在牆上湧動。
火焰看起來燒得很烈,巫師靠這麼近卻感覺不到一點熱度。
詭異且危險。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巫師難得生出退意。
但是一想到他的實驗素材,一咬牙,不管了,來都來了。
巫師抱着懷裡的半挂貓貓跨過包圍着建築黑色的火焰走進教堂。
原本被阻隔凄厲的哀嚎聲突然在耳邊響起,刺得巫師耳朵一疼,安德魯更是直接炸毛。
“喵!!!”
詭異的火焰鋪滿了教堂内部,肆意燃燒着,附着物卻完好無缺,除了人。
那火焰在他們身上燒着,巫師依舊感覺不到一點灼熱,可被燒的人卻好像痛苦萬分。
他們慘叫着,哀嚎着,遍地打滾,企圖壓滅身上詭異的黑色火焰。
往日最注重形象時刻強調端莊的神職人員們此時狼狽萬分,為了滅火,無所不用其極。
可惜那些奇異的火焰根本不是靠打滾就能壓滅的。
他們在痛苦中慢慢被燒成白骨,又被燒成灰燼。
最後風一揚,就什麼都沒有了。
挫骨揚灰,不外如是。
巫師的視線越過這滿地的狼藉,看到那個坐在高台上的人。
對方渾身裹在黑色的鬥篷裡,隻露出過分蒼白的下巴和雙手,黑色火焰宛如小蛇一起環繞在她身體周圍,
她腳下是被火蛇捆起來的主教大人。
這是他唯一還活着的實驗素材,但巫師一點也不想搶救了。
打不過,太強了,他還是保命要緊。
然而,還不等他有所動作,早就發現他的黑色火焰終于得到主人的命令,猛地向她襲來。
巫師下意識擡手抵擋。
原本以為會是一場惡鬥,巫師甚至已經在心裡計算他需要付出什麼代價才逃脫時……
張牙舞爪的黑色焰火卻在靠近他的一瞬間,突然收斂了爪牙,近乎溫柔地在他身邊繞了一圈,然後回去了。
隻他和貓咪的僞裝好像被火燎掉了。
巫師倒是沒怎麼變,修長的身形依舊修長,隻是胸前微微隆起,淩厲的五官線條柔和了一點。
貓貓就變大了,原本能跟雪混一起的白色毛發全黑了,剔透的藍眼珠也變成了綠色,除了體型,可以說是貓樣大變。
安德魯:“喵!!!”
巫師一臉茫然:???
嘛?
打前先卸妝???
打架上真身???
高台上的女巫看起來也很茫然的樣子,這好像是她第一次沒有在黑焰裡感知到焚燒一切的恨意,
她單手拎起跪在腳邊的主教,無視他的求饒,把人扔進還在燒的人堆裡。
她走到巫師面前,仔細地端詳片刻,好聽的聲音裡帶着明顯的不确定:“無罪之人?”
啥?
這又是啥?
巫師合理懷疑自己是在做夢,不然這發展太莫名其妙且不合理了。
對方看起來對她毫無興趣,确認了一下就興緻缺缺離開了。
對于她倆,一人一貓,男變女,白變黑,問都沒問一句。
“……”
巫師莫名不爽。
突然覺得手癢癢的。
巫師掂了掂手裡從巫師靠近起就安靜如雞的貓貓,壞心一起,噸位可人的貓貓如炮彈般飛了過去。
“喵?!!”
這一聲叫得很慘。
背對着她的人頭都沒回,一堵黑色火牆自動升起為她阻擋飛過來的貓貓。
然而安德魯卻毫無停滞直接穿過火牆,把人撞得一個踉跄。
巫師也沒預料到是這個結果,自己都驚呆了,安德魯這麼牛的嗎?
對方看起來好像也驚到了,雙手舉着貓貓看了一圈。
“喵?”
貓貓乖巧,貓貓可愛。
巫師:“……”
她可以發誓,她從來都不知道安德魯居然可以發出這麼嬌的叫聲。
但舉着它的人看起來冷酷無情,對它的賣萌毫無所動,見研究不出什麼就把貓扔回給了巫師,然後自顧自離開。
對巫師剛才的偷襲好像也無所謂,一點都不計較。
“喂,”巫師接住貓貓,看見她離開,連忙叫住人,問:“你是誰?”
那人腳步不停,答案順着一塊離去黑色火焰的飄進她的耳朵裡:“女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