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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族們總是有很多的理由舉辦宴會,昨天是某位夫人得到了一件昂貴美麗的珠寶,今天是某位公爵獵到一隻有趣的獵物,後天是某小姐培育的珍惜花草樹木開花了……
作為來自遠方的貴客,還是一位擁有驚人美貌的貴客,塔拉瓦的貴族們對伊莎貝爾擁有出人意料的好奇和熱情,她理所當然地收到了這些宴會的邀請函,不過她一個也沒去。
她很忙,忙着通讀并背誦塔拉瓦國王的詳細資料,也不知道珂萊蒂爾的資料是從哪收集來的,小到國王五歲那年潑了她王兄一杯紅酒并把人毆打得在床上躺着了半個月,大到國王愛上鄰國國王之妻,十八歲一統兩國,搶娶前任國王之妻為後,事無巨細全部都有,有些可能國王自己都不記得了,伊莎貝爾歎為觀止。
珂萊蒂爾是有兩把刷子在身上的。
伊莎貝爾想起那天在王宮花園裡見到的,那為看起來好像不太開心的王後,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這個塔拉瓦的國王可真是個壞人。
伊莎貝爾隐隐作痛的良心瞬間舒坦了,幹勁十足地表示,就讓她來拯救王後于水火之中吧。
伊莎貝爾揣摩着塔拉瓦國王登基後的詳細資料,在心反複推測她的喜好,對着鏡子一點點調整自己的表情,确保一颦一笑都精準踩在國王的心坎上。
甚至還斥巨資打造了一套“裝備”。
一切準備就緒,伊莎貝爾接下了來自王宮的請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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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麗的水晶吊燈高懸,明亮璀璨,光線在金色的牆壁上折射,為大廳裡的一切事物度上了一層黃金般的昂貴色澤,盛裝打扮的貴族們在悠揚的音樂聲中穿行,低低的交談問好聲,層層疊疊,在高高吊頂的寬闊空間裡回蕩,像春天的蜜蜂在花叢中嗡嗡采蜜,唯一的區别大概就是這座用錢權堆砌起來的宮殿裡的“蜜蜂”采的不是蜜。
伊莎貝爾站在角落裡,無論再來多少次,她還是不喜歡貴族們這種純純吃飽了撐着開的宴會,盡管她現在也算是一個貴族,還是最大的那種之一。
可能因為阿斯卡利亞一年中大部分時間都是仿佛吞噬一切的白色,伊莎貝爾對白色雖然談不上讨厭,但也不會喜歡,她喜歡明亮的顔色,穿那種顔色的衣服,她就是雪地裡最耀眼的人,就算離得很遠,妮克薩拉一回頭也能第一時間看見她。
但是現在,伊莎貝爾難得穿上了一身白色。
因為這是塔拉瓦國王喜歡的顔色——據珂萊蒂爾收集來的情報得出,塔拉瓦國王定制的服裝首飾裡,白色占了一半。
伊莎貝爾的五官是美豔的,又熱愛張揚的妝容,所以她大部分時間看起來總是盛氣淩人的,但此刻她化着刻意弱化五官攻擊性的淡妝,穿着一身白色,安安靜靜站在宴會廳的一角裡,倒是真的有一種出塵仙女的感覺。
從伊莎貝爾出現在宴會廳裡開始,貴族們維持着那種稱為“傲慢”更合适的“驕傲”,不肯自降身價靠近,目光卻總是有意無意地落在她身上,竊竊私語間也會自以為隐蔽地看一眼。
經曆過很多次的伊莎貝爾對此心知肚明,已經習以為常,毫不在意懶懶散散地站在擺滿精緻糕點的長桌邊,借着寬大繁複的裙擺遮掩,兩條腿不斷交換重心偷懶。
她的目标還沒有出現,她已經站了好久了。
伊莎貝爾開始有點不耐煩了,她已經離開阿斯卡利亞很久了,不知道阿斯卡利亞現在怎麼樣了,她走的時候天氣就已經冷得受不了了,随着時間的增加,其他地方也陸陸續續入冬,阿斯卡利亞隻會更冷,更糟糕。
妮克薩拉又不願意告訴,每次她用水晶球跟妮克薩拉聯系的時候,剛提起話題就被妮克薩拉轉走注意力,實在逼急了,也是一句“還行,能撐,死不了”。
伊莎貝爾有點後悔在王宮的時候整天黏着妮克薩拉了,但凡她有一個除了妮克薩拉和妮克薩拉的人之外的朋友,她也不至于像現在這樣,想知道情況都沒人能問。
這次回去後她一定要多交幾個朋友。
艾琳娜自從陪着伊莎貝爾她們一行人從邊界回到王城後,一向喜歡到處跑的潇灑女人好像突然就定了心,在王城裡待了這麼多天都沒有要跑路的痕迹。
作為貴族裡難得家世顯赫的同時擁有實權的人,從她出現在宴會廳裡就不斷有認識的不認識的人過來打招呼,艾琳娜一一略過,目标明确地向伊莎貝爾走來,宴會廳内的貴族們目光随着她的舉動明目張膽地看了落在了過來。
艾琳娜低頭向她行禮,得到伊莎貝爾的回應後起身向她伸出手,笑着說:“殿下,我能有幸成為今天第一個與您一起跳舞的人嗎?”
伊莎貝爾戴着蕾絲白手套的手輕輕搭在她手上,對她微微露一個笑,說道:“當然,你可是我來到塔拉瓦認識的第一個朋友。”
艾琳娜手上微微用力,帶着伊莎貝爾滑入舞池。
“殿下今晚很漂亮。”
“謝謝,我也覺得我很漂亮。”
大概是很少聽到有人這樣不謙虛,艾琳娜愣了愣,随即笑開了:“殿下,有沒有人說過跟你說過,你很可愛。”
伊莎貝爾聞言還真認真回憶了一下,應該有吧,妮克薩拉誇過她很多,太多了,多得她都記不清了,不管啦,以前沒有,以後也會有的。
“你也很可愛。”
伊莎貝爾決定也誇誇艾琳娜,這位夫人說的都是她愛聽的。
于是艾琳娜笑得更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