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很安靜,除了粉筆落在黑闆上的摩擦聲,隻剩下風扇慢悠悠搖晃的吱吱聲。
“……老師有事請假了,這節課讓大家自己自習。這是給我們布置的作業……”
英語課代表收回粉筆,然後轉向大家說明了情況。
“好耶!睡覺課!”
“睡覺睡覺,不好意思我先晚安了大家……”
“Zzz……”
話音剛落,教室短暫的沸騰了一下,但很快又陷入了安靜。
英語課代表在黑闆旁邊的小水池簡單洗了下手,然後甩幹水便往自己的座位走去。
窗外的風吹了進來,順着風,她不由得注意到了位靠窗戶那邊角落的人。
男生背靠白牆,坐姿随意,正拿着一本書漫不經心地看着。與他同桌的男生雙手圈起趴在桌上,睡的很沉,隻留給了别人一個後腦勺。
又有風吹來,外面的陽光被吹偏了軌迹,斜斜地打在了他們身上。
窗外隐約有小鳥的叫聲,被隐沒在了樹葉裡。
她看到這一幕不由笑了笑。
“砰——”
然後就準備收回視線時,突然耳邊傳來了一道巨大的響聲。
課代表震驚地看向了被男生整個拉下來的床簾。
物理意義上的。
她:“……”
被驚醒睡眼朦胧的班上同學:“??”
睡着睡着後背受到重擊的邵舟帆:“??!”
想要拉起窗簾為邵舟帆擋住太陽的顧時叙:“……”
顧時叙沉默地看了一眼連着上面的橫杆整個掉下來的窗簾。
碰瓷。
這是碰瓷。
他要告它碰瓷!!
他根本就沒用多大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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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講?”
何亦書有些擔心地問走過來的俞傑路。
“沒啥事,”俞傑路擺擺手,“我跟着過去聽了一嘴,說是這個窗簾早就該換了,但裝修師傅有事一直沒來,結果這正好給小顧撞上了。”
“純倒黴催的。”俞傑路給出結論。
“那不會要小顧賠吧?”旁邊有人湊了過來。
“不用,”俞傑路說,“又不是故意的。”
“那小顧人了?還有他同桌?”何亦書又問。
“他家沿沿被老師帶去醫務室看看後背,他不放心也跟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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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務室。
“沒啥事啊,就烏了一小塊,兩三天就好了。”校醫仔細觀察了一下後說。
“來,給你消消毒……”校醫那棉簽蘸了些碘伏,“疼不疼啊小同學?”
“不疼。”邵舟帆坐在床邊,把衣服卷起露出後背,就着姿勢頭埋進了雙膝,聲音透過布料傳出有些悶悶的。
“不過醫生,”他微微側過頭看到了被擺放在一旁的碘伏瓶,想了想還是有點好奇,“沒有破口也要消毒嗎?”
“萬物皆可消毒——”
校醫收回手,樂呵呵地說:“沒事消消毒,細菌遠離你。”
“晾一小會再放下衣服吧。”
校醫見邵舟帆準備把衣服放下,連忙提醒。
“好。”
校醫收完東西抱着藥箱便上樓了,上到一半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看向了窗外:“我這裡你們想待多久待多久,要是覺得熱就自己開風扇。”
“——外面大太陽的,還是進來涼快些。”
說完,在如願看到一直站在外面頂着太陽曬的小同學進來後,校醫才慢騰騰地抱着東西消失在了樓梯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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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
在沉默地幫邵舟帆把衣服放了下來後,顧時叙又一次向對方道歉。
“沒事的。”
邵舟帆先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體,然後沖顧時叙溫和地笑了笑。
“我醒來時你已經道過歉了。”
“并且剛才老師和我說你是想為我遮太陽才去拉床簾的,”邵舟帆眼睛彎彎的,“我應該向你道謝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