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2:45分,顧時叙踩着鈴聲準時踏入了教室。
班上的其他同學都早早來到了班級裡,大家聚在一起很是興奮,整個教室吵吵鬧鬧、五顔六色的。
其中這個“五顔六色”并不是一個單純的形容詞。
而是字面意義上的。
顧時叙沉默地停在教室門口看着自己穿得紅橙黃綠青藍紫的同學們。
最後還是離門口很近的幾個同學注意到了他,打斷了他的沉默。
“下午好呀!”
一個穿着大裙擺的女生和他打招呼。
“下午好,”顧時叙頓了頓,仔細觀察了一下,在心裡得出了結論,然後笑着朝對方行了個騎士禮,“女王大人。”
女生瞬間笑得更開心了,然後和旁邊的同伴說:“你看人家就能一眼看出來我扮的是什麼,就你看不出來。”
“哪有……”同伴立馬不服氣地反問顧時叙,“你能看出來她扮的是什麼女王嗎?”
“能啊,”顧時叙說,“魔仙堡女王。”
“你看看人家!”女生笑着給了同伴一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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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鬧間有個高高胖胖的馬戲團小醜拿着氣球大搖大擺的走了過來。
“猜猜我是誰?”小醜一把攔住了顧時叙,夾着嗓子問他。
“俞傑路,”顧時叙面無表情地回答對方,“你的大肚子擋住我了。”
“答對喽!”俞傑路笑嘻嘻地說,選擇性地忽視了對方的後半句話,然後從氣球中挑出了一隻鼓氣最小的遞給他,“獎勵!”
顧時叙不是很想接:“你幹嘛,給我個最醜的。”
“拿着,”俞傑路不由分說地硬塞給他,“你不要就沒人要了。”
顧時叙:“……”
好好好,兄弟就是用來拿廢棄品的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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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顧時叙拿着一串醜醜的癟氣皺皮氣球繞開了對着自己狂拍肚子的某小醜,準備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
顧時叙腳步一頓。
顧時叙:“我桌子呢?”
先開始踏入門口的他被一片花花綠綠迷住了雙眼,直到此時開始尋找桌子他才注意到了不對勁。
除了最中間被擺成圍成一個中間可以容納三、四人左右的圓圈,教室裡剩下的桌子和椅子全都消失不見了。
“桌子?你看看中間有沒有你的,沒有就在隔壁了。”俞傑路說。
顧時叙:“…哪個隔壁?”
“隔壁八班啊,正好他們要辦什麼大型桌遊,我們要辦舞會。”
“所以你就把桌子全都移過去了?”
“yes,”俞傑路說,“不過注意用詞,不是“我”,是“我們”。還有昨天班群不都講了嗎你怎麼看起來這麼驚訝?”
顧時叙:“…投票的?”
俞傑路:“不然呢?”
顧時叙:“……”
顧時叙:“那我坐哪?”
俞傑路指了指地面:“席地而坐。”
顧時叙:“……”
顧時叙:“好。”
下次他晚上再也不那麼早就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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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情況?”何亦書套在一個薯片裡晃晃悠悠地走了過來。
她先用薯片邊緣一把扇開了對着自己狂拍肚子的俞傑路。
然後上下打量了一眼顧時叙:“你和吳海商量好的?”
顧時叙沒懂:“商量什麼?”
“那兒,”她伸出指甲貼滿了卡通薯片貼紙的手,指了一個方向,“他說他要cos被課業嚴重壓榨的高中牲出竅的靈魂,以此來警示學校老師。”
顧時叙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隻見吳海正穿着校服癱坐在了講桌旁,雙手縮進了長袖中,懷裡抱着厚厚一疊試卷,整個人的氣勢像是在哭喪。
似乎是聽見了他們這邊的動靜,他擡頭看了過來。
對方厚實的黑框眼鏡下,兩個眼睛周圍被塗了一圈黑色的陰影,下面貼上了兩張藍色的長條充當淚水。
看清了他們後,吳海朝他們笑了笑。
這一笑,顯得命很苦。
顧時叙:“……”
顧時叙:“他不怕老班知道後以擾亂校園秩序為由把他趕出去?”
“他說沒事,”何亦書從薯片服的口袋裡掏出一袋薯片遞給了顧時叙,“他說如果老師問起來就說cos的是隔壁二中的。”
顧時叙:“……”
青甯二中與青甯一中同為青甯市老牌公立重點學校,除了建校時間差不多、校園面積差不多、師資力量差不多之外,連每年被教育局劃分的招生名額都差不多,甚至每年小考大考聯考高考等等取得的成績也差不多,可謂是結仇、哦不,結緣頗深,兩校師生平常也沒少暗暗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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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時叙先謝過她的薯片,正準備順手拆了時突然想起了什麼:“我現在能吃嗎?”
何亦書不解:“為什麼不能吃?”
顧時叙猶豫:“可它現在是你的同族诶。”
何亦書霸氣地揮揮手:“放心吃,都是我的手下敗将。在我們薯片族,失敗者就是這個下場。”
“太殘酷了。”顧時叙為手裡的薯片緻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