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應允後溫郁開始瘋狂發洩自己這些天來同何許說不上話的怨氣，包括但不限于詛咒何許這種暴脾氣且莫名其妙的毛頭小子買菜始終比别人貴一塊錢，買幹脆面集不齊卡片等。

宋嶼聽得頭大，但從溫郁的話裡抓出了些重點。“也就是說，你有件急事想問何許，但他非常抗拒和你說話？”

“概括得精辟。”溫郁狠狠點了點頭。

“我還以為你這種擅長死皮賴臉的人不會遇上這種事。”

“所以，支招啊大哥，看笑話也要分時間和場合。”溫郁雙手合十，語氣裡帶着些撒嬌的意味。“你就當行行好嘛，我這麼年輕可不想結婚啊。”

“結婚？”宋嶼微微蹙起眉。“這和結婚有什麼關系。”

溫郁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見無法隐瞞後決定避重就輕地告訴宋嶼一部分事實。

宋嶼實在沒想到竟然能這麼精彩，頭疼般地揉了揉眉心，深呼吸後道：“那你就和人家結婚吧，好歹也是青梅竹馬。”

溫郁：“……”

宋嶼再次站起身，端起盤子走了，任憑溫郁再怎麼叫他也無濟于事。

好狠心，好喜歡。

溫郁目送着宋嶼離去的背影，非常沒出息地想。

*

慕灣一邊擦着酒架上的酒瓶，一邊往坐在角落裡沉思的宋嶼看了一眼。

即使在這麼暗的地方，這個身影看上去還是很有感覺。

是一種很古早的憂郁感。

慕灣實在不知道宋嶼這是咋了，絞盡腦汁打好腹稿後開了瓶度數低的果酒，遞給宋嶼。“給，新上的，嘗嘗味道。”

宋嶼同她道了聲謝，将那酒一飲而盡後道：“味道不錯，可能會更受女性歡迎。”

“是啊，酒吧裡女顧客稀缺，我愁賣不出去酒呢，你個半大的小子愁什麼？”

宋嶼沉默了。

“阿姨病情穩定了，你工作也穩定了，而且還沒考試，所以是什麼讓我們長夏的門面這麼煩惱？”

宋嶼眨了眨眼，最終隻是道：“沒什麼。”說完後他站起身沖慕灣打了個招呼，表示自己先回去了。

“等阿姨出院後我請你們吃一頓！”慕灣目送着步履匆匆的宋嶼，歎了口氣後也将抹布放下，準備收拾收拾回家。

*

說來也怪，自從那通電話後溫郁就再也沒在周内見過周奕清，江昭姚說她去拜訪了母親的朋友，此後便一直沒有聯系。

于是溫郁暫時将心放回了肚子裡，并在當晚購買了一大袋零食，打算拿去讨好何許。

翌日。

班級一如既往地熱鬧，但溫郁無暇顧及，剛坐下就轉身詢問後位何許有沒有來。

說曹操曹操到。

但今天的何許看上去心情不錯，進來的時候還哼着歌，看到溫郁的時候也難得沒再送個大白眼，反而破天荒開始玩手機。

溫郁眨巴着眼睛，默默從包裡掏出零食，從最小的棒棒糖開始往何許桌上放。

何許用目光瞥了他一眼，但沒阻止，算是個好兆頭。

等溫郁開始放薯片時何許終于有了動作，丢下手機後轉過身瞥着溫郁，沒好氣道：“你他媽想幹什麼。”

“我就想問你個事。你小時候是不是跟你家長朋友的女兒一起玩過一段時間？應該是四歲的事。”

何許的眼皮跳了跳，顯然沒想到溫郁會問他這件事。他目光躲閃着，冷靜下來後才道：“四歲的事老子怎麼可能記得。”

畢竟那家夥可沒說不讓他撒謊。

溫郁微微眯起眼。

“你認識她。”溫郁加強了肯定的語氣，“周家二女，周奕清。你們小時候是玩伴。讓我猜猜，你對我敵意這麼大，是不是因為你……喜歡她？”

何許的瞳孔猛地一縮。

“你無法接受自己喜歡的人上趕着嫁給别人，并且對你沒有絲毫印象。但不想去質問她，所以隻能把氣撒在我——也就是這個‘别人’身上，是嗎？”

這是這些天來他思考的結果。

其實早在開口問之前溫郁就已經有了答案，隻是還需要确認而已。畢竟除了這個解釋行得通外，其他都有些過于牽強。

何許咬着唇沒說話，但溫郁一點都不給他留面子。“可如果她對你絲毫沒有印象，我也不會順着她給的線索找上你。而且看你今天心情不錯，是不是因為她去拜訪了你的家人，而且你們兩個人剛好碰上了？”

“而且我看你剛剛的動作像是在打字，含情脈脈的，對面是周奕清吧？”溫郁微微眯起眼，将何許的慌亂收入眼中後突然笑了。“看來我的推理能力不錯嘛，你這個表情簡直就是不打自招。”

何許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怎麼了，還不讓我們這些搞暗戀的嫉妒人？”

“你完全不需要嫉妒我，你隻知道她上趕着想要嫁給我，但卻從來沒考慮過她這麼做的原因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