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情破嶺,沒來得及欣賞途中美麗秋景,一行人像被狂風裹挾的殘雲,拼盡全力朝着隍都尉奔去。
天空陰霾密布,厚重的雲仿佛一塊巨大的鉛闆,沉甸甸地壓在衆人心頭。
江孜珏面色蒼白如紙,她體力有點跟不上,或者說她身體是跟得上的,隻是從心理層面她覺得自己要不行了。
三五扯着她的胳膊,“回去之後好好淬體!”
江孜珏根本沒什麼氣力說話,嘴唇因過度緊張與焦急而微微顫抖,她雙眼布滿血絲,死死地盯着前方,仿佛這樣就可以将路程縮短。
三五隻是嘴上說得歡,每邁出一步,都像是用盡了全力,臉色如死灰一般,額頭上也布滿汗珠。
“快了快了!”老大面色凝重,他在最前方,絲毫不敢松懈。
他們在鬼峰耽擱了十幾天,但總算是三樣寶物集齊,老大算着時間,今夜隍都尉關門前,應該來得及的。
隍都尉是伫立在皇宮旁側的獨棟高樓。
當所有人看到隍都尉府那高大巍峨的門樓時,時間仿佛被無限拉長,江孜珏隻覺得雙腿發軟,最後靠着強烈的信念支撐向前。
樓門即将關閉的最後一秒,幾人仿佛離弦的箭沖了出去。
守衛被他們這幅狼狽又急切的模樣吓了一跳,剛要阻攔,老大拿出手牌,“我們是參加試煉的....”
其中一個守衛似乎是認出了老大,“快!放行!”
“多謝!”
幾人沖到谛聽台,“砰砰砰”幾聲,老大敲響懸在門口的鑼,“一組,一、十一、十三、三五、九七五人已取回三樣寶物,六六、七九殒命。”
門口推出來一個木闆,将幾人取到的幾樣寶物收進去,又推出來一個盒子,裡面傳來嘶啞的聲音,“給,回去待命,藥拿去療傷,這部分銀子和靈石是你們的,死者的會給到死者親屬。”
江孜珏扶着柱子喘息,她看到伸出來的那隻手臂竟然是木頭做的,低頭往裡看了一眼,吓得一激靈。
裡面哪裡有什麼人,隻有一隻伸出來的手,那手上方連接着一個木柱,上面有一個嘴巴一張一合。
她再定睛一看,那手臂周圍懸着細細的絲,應該是什麼機擴。
“彭!”門被猛地合上,再聽不見絲毫動靜。
“共五份,大家分一分吧。”老大先讓大家拿。
“這丹藥可都是好東西。”胖子伸手拿起其中一份,“嘿嘿,回去等着好消息吧。”
“呦呵,哥兒幾個都在呢?”
這麼令人厭惡的聲音,江孜珏猛地回頭,是那個眯眯眼,還有老三。
兩人同樣風塵仆仆,身上的血迹未幹,“砰砰砰”“三組,三、十四二人已取回三樣寶物,其餘五人殒命。”
“給,回去待命,藥拿去療傷,這部分銀子和靈石是你們的,死者的會給到死者親屬。”
“别呀,都給我們得了呗,我已一塊給,不勞煩大人們費心。”
......
兩人還想把剩餘無人的東西都要了,不要臉。
七個人就活了兩個,這兩個人按理說應該走在他們前面啊,他們之前見面的時候還沒有葑象蛋,現如今三樣寶物聚齊,不知道從誰那裡搶過來的。
江孜珏回憶起老龜的話,“對了,你們那個斷臂的可不是我殺的,我見到他時,他已經被你們同夥的給殺了。”
“同夥?”
“一個眯縫眼,一個小矮子,也忒狠了點,若不是我老龜出手他們還打算把他當做預備糧。”
“受傷了啊...”三五握緊刀,吃了一粒藥,看向老大,“怎麼說?要不要...”他在脖頸前比劃了一下,示意動手。
老大壓住他舉起的刀,“此時動手,未必能赢。”
“現如今大家都受了傷,況且若是再皇城動手,很容易被坤地衛盯上,先走,回去修養,等消息。”
幾人走出隍都尉門樓,走到大街上,幾個人的模樣駭人,衆人皆避讓,生怕惹了什麼麻煩。
老大對幾人抱拳,“諸位,先回去等消息吧,如果有最新消息,我會在雲信上聯系大家的。”
江孜珏愣了一下,原來那個圓盤通訊器叫雲信,她舉起手,“那個,不好意思,關于老龜說的蓬萊島。”
胖子嘿嘿一笑,“那個老龜是不是沒說...什麼時間過去?”
确實,老龜誇自己的話說了堆,好像沒聊過時間的問題......
江孜珏點頭,胖子道,“那不就成了,反正就先這樣,到時候再說呗。”
遇事不決拖字訣,也是江孜珏的風格。
“成......吧。”
“進了隍都尉後,可以想想辦法如何解蠱,老龜的話未必要全信。”老大說完看了眼三五。
三五點頭,“受制于人可不是爺的風格,這龜孫子的話沒那麼真,沒準睡一覺醒來,嘿,蠱沒了。”
“你以為是尿啊?撒一潑就沒了?”十一話糙理不糙,他恢複了些精氣神,看上去狀态好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