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孜珏就送他兩個字,“呵呵”
“對了,還有個事情,關于老龜那件事,隍都尉中天工坊公孫燼手下有一位名醫擅長制蠱解蠱,進了隍都尉可以去找他。”宇文辦事兒還是靠譜,短短一天就做了不少實事兒。
有這麼個靠譜的老大,江孜珏内心安定多了。
老大有事兒先撤了,走之前還沒忘結賬,“賬結了,你們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三五抱拳,“謝老大!”
江孜珏有點不太好意思,“謝謝了宇文,下次我們請。”
告别宇文,二人邊往回走,邊消食,“宇文人挺好的,咱們進入情破嶺之前,先要經過三場考核,過了考核的再組隊進入情破嶺,組隊是木守,就是昨天咱們看到那個,根據排名均衡分配的,但是排名靠後的都不太想要,你這名次被踢來踢去好久,老大最後收了。”
“不過他也可能看中你腦子好使,别太感恩戴德,知道這事兒就行了。”
“明白。”江孜珏銘記自己筆記中寫的那三句話,每天三遍,絕對不忘。
“我和宇文也是考核中認識的,他挺重情義的。”三五說着不知道想到什麼,指了下江孜珏,“哎,你可别跟他學,幹咱們這行的,太重情義不是什麼好事兒。”
幹他們這行,最忌諱跟同事關系好,死了傷心,背刺了沒命。
江孜珏有太多問題想問,比如三五一直找的那個人,還有十七皇子焘僣。
身處陌生的地方,了解到的信息越多對自己越有利。
好在三五雖然龜毛了點、臭屁了點、愛吹牛了點、愛耍帥了點,廢話挺多的。
“知道你問題多,哥哥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三五伸手拍了下她腦袋。
“我的事兒就先不說了,有的是時間。”
“十七皇子焘僣是谛聽台的主事,谛聽台就是咱們今天去的地方,負責情報收集、人員考核這類的事情,聽說十七皇子還挺受寵的,分給他的都是這類謀劃,不動兵刃的活,也有人說正因為厭棄所以才會使其邊緣化,反正說什麼的都有。”
三五帶她走進品良閣,不知道看到了什麼,他突然聲音稍微提高了一些,“但我覺得十七皇子英俊不凡,英明神武,英姿飒爽,我非常敬佩。”他眨眨眼,不再說了。
江孜珏意會,這個十七皇子負責情報收集,那肯定到處都有耳目,不宜再細說。
他們進到品良閣,一股混着草藥清香、食物甜香以及新布柔軟氣息的味道撲面而來,非常好聞。
三五直奔一個區域,買了一堆吃的,有糕點、肉幹、果脯,還買了一些衣衫,粗布麻衣都挺樸素的,更詭異的是,他還買了些小孩兒玩意兒,木質的積木,鈴铛什麼的。
“你買這是......”江孜珏沒聽三五說他有孩子。
“明天你就知道了。”三五搞得神神秘秘,江孜珏追問,他始終不可能說。
“不說拉倒。”
二人回到他們那個小院子,門已經修好了,現在吃飽了,江孜珏舒舒服服地在房裡泡了個澡,很快入睡了。
次日,三五一大早就叫她起來,“走走走!快快快!大懶豬!”
催命一樣。
江孜珏跟着三五七拐八拐九拐,終于到了城郊的一處屋舍。
屋舍在一顆巨大的槐樹下,繁茂的枝葉如同一把巨大的綠傘,挺拔漂亮。
二人走到朱紅色的大門前,“慈育閣”幾個大字映入眼簾。
“扣扣扣”
“誰?”
“猜猜!”
晨光穿透槐樹繁茂的枝葉,在青石闆上灑下斑駁金影。朱紅大門吱呀開啟,七八個孩子像初春的雀兒般湧出來。
“明哥哥!”紮着羊角辮的小姑娘率先撲進三五懷裡,“你說要給我帶會唱歌的木頭鳥!”
三五變戲法似的從布袋裡掏出個精巧機關鳥。
指尖在鳥冠輕輕一按,清脆的童謠立刻飄散在晨風裡。孩子們發出驚歎,争相去摸泛着桐油香氣的翅膀。
江孜珏看着那個總愛插科打诨的三五蹲下身,仔細給每個孩子分發禮物。
當他給跛腳男孩系上護膝時,指尖閃過一抹暗紅,似乎是燙傷。
怪不得江孜珏昨晚睡前聞見草藥味兒,三五熬制了一晚上草藥膏。
“阿江姐姐要不要看我們練劍?”突然有孩子扯她衣袖。
“阿江姐姐聽我們背書!!”另外一個小女孩拽她。
“練劍!”
“背書!”
“練劍!”
“背書!”
江孜珏像個端水大師,一邊聽背書,一邊看練劍。
庭院裡十幾個少年正在對練,木劍相擊聲清脆如鈴。江孜珏卻注意到他們挽起袖口下的青紫瘀痕,最年長的那個少女鎖骨處還結着血痂。
三五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後,“慈育閣裡都是些無家可歸的孩子,這些孩子有的是父母沒了,也有的是被丢出來的。”他望着正在給木劍塗桐油的年長男子,“龔叔建的這慈育閣,這些孩子們才有了家。”
龔叔看過來,“阿明!阿江!來了啊。”
他聲音很亮,記憶中似乎也有這一幕畫面。
江孜珏不自覺地“哎”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