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們啊,林清珩的事我聽說過。可你們為何還要提到殷宗主?那位怎麼了?”
“……道友,你最近是陷在某個秘境裡,或者這幾天才出關嗎?”
“對啊,我閉關十年,前兩天才明悟道心,步入通明之境……聽說東海郡有熱鬧看,于是就來了。”
“哦——原來如此,恭喜道友了,百尺竿頭更進一步!至于你問的殷宗主嘛……咳咳,這位現在已經是前宗主了!”
“乾坤宗有位太上長老,傳聞是經曆甚至主導當年陰陽宗由魔入正的老古董,這麼多年隻收過一個徒弟——就是殷宗主。殷宗主也是天賦驚人,短短幾百年就從下境攀至上境,堪稱是當世無雙!不過嘛……”
“不過幾個月前,乾坤宗又爆發了一場内亂。殷宗主不知為何殺死了他的恩師,逃離乾坤宗時還順手宰了不少乾坤宗的長老和弟子。現在乾坤宗亂得很,光是讨論要不要報仇、是不是該選個新宗主,就開了好幾次會議,到現在也隻是發出個公告說将那位除名了。”
“也是難為乾坤宗的人了,就算想□□嘛,殷宗主本人就是乾坤宗的最強者。就這樣直接把人逐出師門,那公告感覺都有點不情不願。”
“呵,誰讓他們堅持自己是名門正派,弑師可是正道的大忌!要是他們還是魔道那會,就不會鬧這麼大了。”
“咦,那位太上長老如果是從陰陽宗那會活到現在,至少都是羽化境,乃至是天人大能也不是不可能,怎麼沒有上過天下前十?”
“天下前十算的是有迹可循的戰績。估計不少大宗門裡,都藏着不少從來沒有在世人面前出過手的老不死!”
“所以,現在那位是叛門當散修,還是直接入了魔道?”
“這個誰知道呢!”
“啧啧,這些名門正派啊,不出事還好,一出就整個大的。現在那麼捧太上劍宗的人,要是日後那君長生也出問題,那就是天大的樂子了!”
“太上劍宗那群劍瘋子,除了愛把自己的本命劍當道侶,好像也沒傳出過啥事……”
“其實以前曾有傳言……唉,算了,這事不好說。”
“哪有你這樣吊胃口的?罰酒!”
“對對對,罰酒!罰酒!”
……
“啊,放心,這個我會賠的,不用你掏錢。”
殷唯在傅君寒長久的盯視下緩緩松開手掌,細小的碎屑自掌中掉落——片刻前,一個無辜的小酒杯被他捏碎了——就在聽到有人提到“殷宗主弑師”時。
實際上本名同樣出現在别人口中的傅君寒卻是全程神色淡定,夾菜的速度都不曾有變,故而才尤其顯得殷唯的動作太過顯眼。
“吃飽便回房吧。”大堂裡閑聊的修士說來說去也就是那幾個消息值得注意,其餘大多為完全不知真假的無用廢話。好在傅君寒最初的目的已經達到,晚餐也吃好了,沒必要繼續霸占桌椅——他半點不提殷唯幹過的事。
由始至終完全沒有動筷的殷唯:“……”
少年摸了摸鼻子,裝模作樣地夾着聲音問:“東家你吃飽了啊?要沐浴嗎?需要小的叫人送一桶熱水上去嗎?”
傅君寒定定地與殷唯對視良久,然後才挪開目光站起身——很好,這人看起來完全沒有入魔的迹象,估計就是本性如此,不能将責任推卸給魔道。
“我總感覺你在想一些很失禮的事情。”殷唯拍拍手跟在傅君寒身後,外在姿态十分順從乖巧,說話的語氣卻與平和半點都不沾。
傅君寒沒有說話,直至他們二人都進了訂好的房間,關上門,丢下一枚靈石打開隔音陣法,他才突然開口問道:“《魚龍變》是不是與曾經的陰陽宗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