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不顧我的意願侵占我?為什麼要用這種手段踐踏我的尊嚴?你就這麼厭惡我?那麼多年的兄弟情誼在你眼中就沒有絲毫價值?我以為我們早已是至交、是至親,難道由始至終都是我一個人的自以為是、一廂情願?
聞玦歪着頭看了看楊奉,他端正地整理衣着,沒有開口。就好像此前楊奉喊他“住手”“停下”,他隻當聽不到,在激烈的抗拒和謾罵中保持着慣常的寡言少語。
“聞玦,告訴我為什麼!”
被拉得繃直的鎖靈扣發出“锵啷啷”的聲響,此時的楊奉被憤怒主宰,蓋過了其餘的細微的情緒。他不相信聞玦的作為是出自單純的“愛”,隻因那家夥的雙眼,自始至終沒有半點情、半分欲!
“師弟,你答應過幫我的。”聞玦似乎回答了,但這樣的話和不回答沒有多大的區别。
至少楊奉當場就被氣笑了:“幫你什麼?幫你洩欲?”
聞玦就算說是為了采補他,他都肯信——整個過程中,聞玦都沒忘記以《魚龍舞》與他雙修,可惜所有靈力在他體内還流轉不到一圈,就被鎖靈扣吞噬,不給他留下絲毫可利用的希望。
“不是。”一場酣暢淋漓的活動結束後,聞玦的體溫還是比正常人要涼許多,整個人就像是捂不暖的冰塊,西宮主的食指落在楊奉沒有遮掩的胸膛之上,一路向下停在腰腹:“幫我超脫。”
“可笑!”楊奉壓根不相信這個說法,想也不想就是反駁,“你的超脫之路就是要踩着别人的尊嚴獲得滿足嗎?聞玦,我的确得承認,我花了數百年都不曾真正看透你——我竟不知你居然這麼會睜眼說瞎話!”
“我并未騙你。”聞玦收回手,從床上起身,輕輕撩過自身完全放下的墨色長發,而後毫不留情地轉過身,“我還會再來。”
“……”楊奉罵得超髒,怒極之下,幾乎沒有意識到飙出了多年未曾說過的家鄉話。
……
接下來的日子,對楊奉來說,每一天都是折磨。
除了聞玦,沒有人知道楊奉就被鎖在這間卧室,東宮主成為了西宮主一個人的金絲雀,想起時便回來欺淩;而聞玦若是不回來,便隻有楊奉對着隻有他一人的房間發呆、暴怒、叫罵……
楊奉從未放棄逃離這種糟糕境地的念頭,他每天都在思考如何破局;他不知道說軟話能不能騙得聞玦稍稍失去警惕,但他始終不曾說出半句讨饒的話。
随着時間推移,楊奉也察覺到自身的變化。他的身體一點點地變得陌生起來,即便感覺不到靈力,他依然發現自己的修為變得越來越不穩……
不知從那一天開始,他感覺到自身修為境界居然開始了倒退,整個人好像被挖出了一部分,變得不再完整——那部分也不是完全消失了,而是似乎被集中到腹部。那裡似乎多出了什麼東西,與他有着密切聯系,又好像隔了幾層,并不屬于他。
楊奉意識到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是聞玦在某一天用指尖輕輕點在其腹,說了一聲:“成了。”
已經完全記不住時日流轉的東宮主冷冷淡淡地瞥了對方一眼,連罵一句都嫌棄浪費口水——該罵的不該罵的他都發洩過,對于一個油鹽不進的家夥,一切都是白費力氣。但他的确在意聞玦的目的,于是費力扯住那人垂下的發絲,冷聲道:“說清楚。”
聞玦好脾氣地一點一點将自己的頭發從楊奉手中拯救出來,同時難得地給予回答:“以《魚龍舞》為根基,以你我之血、之靈澆灌融合而成的天生道胎。”
“什麼?”終于意識到某件事的楊奉腦袋一片空白。
“我之軀體有缺,不能圓滿。若求超脫,尚且欠缺一具完美之軀。”聞玦按揉着楊奉稍微有些紅腫的下唇,“師弟,你與我功法同源,氣機命格相合,唯有你方可助我成就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