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無恙氣笑了,手落在她的腰間輕輕摩挲,眼神驟然變得危險,“你要不要試試?”
“不了,不了。”葉傾華連連擺手,“那是為什麼?”
安無恙收起玩笑的神色,語氣變得低沉:“我自幼父不喜,一直跟着祖父,幼時陪我玩的多是二叔,其實我小時候最多算皮,但我的好二叔給我傳出了那樣的名聲。雍和十一年,前兵部尚書被查落馬,陛下請祖父擔任兵部尚書,安家掌兵又爵位,再身居高位恐被陛下忌憚,所以祖父打算先把爵位給我,再讓我棄武從文。說實話,如果不是後面的事情,那年的縣試出頭的可就不止雲舒了。”
“發生了什麼?”葉傾華問道。
“我長得好,從小打我主意的人不少,男女老幼都有。二叔為了爵位,将我誘騙送給了一個老色批。”
葉傾華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周身散發着寒意。她猛地轉身,眼神裡一半是心疼,一半是怒火,甚至隐隐有殺意閃過,“你二叔和那人死了沒?沒死我去殺了他們。”
安無恙望着她發紅的眼尾,心頭泛起暖意,積年的陰霾竟被沖淡大半。他故意挑眉,語氣帶着幾分試探,“你不介意嗎?”
“有什麼好介意的,又不是你的錯。隻是......”隻是心疼你,那時的你不過十一,還是孩童。
安無恙讀懂了她欲言又止的關切,鼻尖猛地發酸。他的夜明珠啊,純粹又幹淨,輕易就照亮了他藏在陰影裡的過往。
他輕笑一聲,指尖勾起她一縷發絲繞了兩圈,“放心,爺的清白給你留着呢,一個手指頭都沒被碰着。那老東西看我年紀小放松警惕,被我反殺了。而二叔,到底是祖父的兒子,被打發回了祖地。至那以後,我便不喜有人靠我太近,哪怕是和霍四和慧慧一起玩也從不勾肩搭背。所有人都以為我要孤獨終老,我曾經也這麼以為。”
他放開葉傾華的發,撫上她的臉,“直到你出現。所以隻要你别不要我,想怎麼樣都行。”
葉傾華佯怒,“好啊,合着你死纏爛打,就是惦記着那點肌膚之親?”
安無恙一下慌了神,平日裡巧舌如簧的嘴此刻像被漿糊糊住了,“不是,我......”突然瞥見她眼底一閃而過的狡黠,這才反應過來被捉弄了。他笑着伸手去撓她的癢癢肉,語氣帶着幾分報複的意味,“耍我呢,嗯?”
“哈哈哈哈,安無恙,别鬧,哈哈哈哈......”葉傾華笑得直不起腰,整個人癱倒在柔軟的草地上,安無恙慌忙用手托着她的頭,避免磕到。
空氣突然安靜得能聽見草葉舒展的聲音。安無恙凝視着近在咫尺的容顔,眼裡的深情幾乎溢了出來,“夜明珠,我愛你,很愛很愛。你喜歡我麼?”他想聽她清醒的時候再說一次。
葉傾華點點頭,肯定答道:“喜歡!”
“那......愛呢?”他屏住呼吸,生怕驚碎了什麼。
葉傾華的睫毛輕輕顫動,雲舒的身影在腦海裡一閃而過。她垂眸避開他滾燙的視線,聲音輕得像片羽毛,“我不知道。”
“沒關系。” 安無恙的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不知道,就慢慢感受。” 他緩緩低下頭,溫熱的呼吸糾纏成網,他懸停在緻命距離,低聲蠱惑:“可以嗎?”
“嗯。”葉傾華的聲音輕不可聞,但他聽見了。
就在雙唇即将觸碰的刹那,葉傾華本能地想避開,被他扣了回來,“乖,别躲,閉上眼睛。”
不同于前兩次的失控掠奪,這回他極有耐心,先是輕輕觸碰,像蜻蜓點水般溫柔。感受到她緊繃的身體漸漸放松,才含住她的下唇,細細摩挲、吸吮,舌尖輕柔地描繪着她唇瓣的輪廓。
當她微微張開雙唇,他的舌尖才迫不及待地探入,邀請她共舞。感受到她的回應,安無恙欣喜若狂,不由自主地加深了這個吻。這個吻裡,既有小心翼翼的珍視,又藏着壓抑許久的熾熱,仿佛要把所有的愛意,都傾注在這溫柔的觸碰中。
分開時兩人都喘得厲害。安無恙用額頭抵着她的,指腹拭去她唇角水光,“現在感受到了嗎?”胸腔震動聲在曠野裡格外清晰,“你的心跳在替你回答,你是愛我的。”
回程時,葉傾華将花環扣在安無恙頭上,似無意問道:“那老東西是誰?”
安無恙挑眉,眼底閃過促狹:“怎麼?打算去掘墳鞭屍?” 見她認真點頭,忍不住笑出聲,“那可不行,挖他的墳,可是要吃牢飯的。”
吃牢飯?看來地位不低,雍和十一年死的,縣試前夕,老色鬼,“甯王?”
安無恙驚訝看向她,聰明!
四月初六晚,大雨傾盆,春雷滾滾。甯王墓被洪水沖開,屍身随着棺材飄至荒野,被天雷劈成焦炭。民間傳聞,甯王生前作惡太多,上天看不過去,以雷霆之力懲罰。
安無恙看着百姓小報的報道,笑出淚花來,他的夜明珠啊,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