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月考,考的倒是尋常,不見什麼犀利的策論之題。今年新入學的學子也已經習慣了這樣的考試頻率,徐京墨有時候在想,這樣的考試算不算是為了鍛煉學子的應試心态。習慣了考試,日後到了考場上總不會再那麼緊張了。
崇山書院,不僅強在授業解惑。
下午本來準備去各自上課的學子們被齊聚書院前院,這般陣仗似是有大事要發生。
徐京墨提前得了消息,自然知道是何事。不過也不便多說,他的心思一直在昨日溫大學士昨日那席話上,徐家的事情恐有内幕,有本事讓當朝一品閣老都無探明的人,屈指可數,最糟糕的結果,就是那位才是始作俑者。
但是為什麼呢?
左言以為他在擔心書院的事情,低聲對他說道,“好像是府學來約戰了。”
他家家世不凡,提前知道這些消息再正常不過。徐京墨回過神,剛想說什麼,就見一位老者走上高台,其他的夫子也都站了起來。
這老者不是别人,正是藏書樓的那位老者,他是崇山書院的院長,袁院長。
徐京墨那吃驚的樣子,被台上的老者和夫子們看的一清二楚,衆人皆知他為何是此表情,不禁一笑,這傻小子。
大概隻有徐京墨才會次次在藏書樓遇到這老者,所以他才以為這老者是藏書樓的管理者。
得了袁院長好些指點的徐京墨微微作揖,聊表謝意。
袁院長笑着看他動作,而後朗聲道,“諸君,可知臨安府城内,唯二學府被衆多學子追捧。一是我崇山書院,二是官家的府學。”
他用诙諧的言語講了一些兩所書院的“恩怨情仇”,這次不過是那萬年老二受了刺激,欲來與他們崇山書院再争個高下。
“明年下場的學子均不參與此次比試。”防人之心不可無,幾場比試萬一被人摸清了底細,被針對可怎麼辦。比如甲某擅長從禮義角度出發破題,他們找出數個專精此道的人來參考,那麼甲某本來出衆的文章是不是就變得不那麼出衆了。
衆多學子也不是不知輕重的人,不過一場“友誼賽”,自然比不得鄉試重要。但是這比賽也關乎着書院的顔面,派去參賽的人總不能太差,至少也要能赢了才是。
這比試分三天,第一場是比默書,顧名思義就是比誰背書背的更多、更好,為了公平起見,這背書的範圍限制在四書之内,所以就由丙級的學子參加,雙方各派四人,四局三勝。
第二場比的是詩賦,考到秀才功名的人,作詩應該都不在話下,這比試也是各出三人,共比三輪,随機命題,随機出人。
第三場比的是“辯”,由兩個書院各出一題,雙方學子論道。這才是這比試中最精華的一場,也最能看出學子的水平。
袁院長要各年級的夫子自行決定這參賽的人選。
可别以為沒人願意參加,恰恰相反,這是人人都想要争着去的。兩個頗有名氣的書院的比試,算不得一件小事,比試中勝出的人自然能得到揚名。
當日能來點評的也都是當世大儒,若是他們表現好,恰好被哪位大儒看上收成學生,豈不美哉。
在科舉時,頗有才明的學子會更有優勢。因為名聲在外,考官多考慮一二,免得被人拿來說三道四。所以,不少學子都會想辦法為自己揚名。這比試可不就是揚名的天賜良機。
左言不能參加,杜領航不想參加,他現在得了美名,都要被人歸功于他那賣女求榮的父親;再者,一個纨绔或許不引人矚目,但是一個前途無量的才子可就不一樣了,威武侯可不見得願意他有本事。
徐京墨對第一、二場沒有興趣,第三場估計是選甲級的學生去,所以想來這次比試他們三個隻要當好觀衆即可。
還沒等他們走會宿舍,徐京墨就被喊住了。
喊住他的乙級的正是袁院長,“小子,你跑什麼?”
“想回宿舍看會書,這兩日家中有事,足有兩日未曾翻書了。”
袁院長懶得與他繞彎子,這小子随了他嶽父,滑不留手的,“第三場比試可敢一試?”
“學生不過乙級。”
“誰說過隻有甲級才能參加。”除了甲級一班的學子,其他人距離鄉試都還有不少的距離。這辯論之道需的要厚積薄發,若是讀書不夠,還是不要出來獻醜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