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
忽然一道亮光出現在儲景的面前,白的晃眼,他甚至都沒分辨出來那是什麼,就覺得自己被抱進了一個溫熱的懷抱,
正在他錯愕間,又覺一陣熱流噴灑在他臉上,他驚慌不及間,又聽見一個人跌進了冰冷的河水裡,溫暖的懷抱也随之消失無蹤。
直到喊叫聲響起,儲景才終于看清,他面前站着的是鄒明晨,而他手裡的刀上還沾着血。
鄒明晨掙紮着被警察拷走,口中不斷叫罵着儲景,但他都渾然不覺,他隻知道,秦觀遊現在不在他身邊,秦觀遊呢,秦觀遊在哪,直到他在漆黑夜裡的河面上,看見秦觀遊衣服的一角。
“秦觀遊!”
儲景發了瘋似的跳進了河水裡,終于在冰冷的水中抱住了秦觀遊,直到大家将兩人都救上岸,他還緊緊的抱着閉着眼睛的秦觀遊不松手。
“秦觀遊,你怎麼了?”儲景從沒有一刻,這麼害怕過,心也仿佛被撕裂一般,無法呼吸。
他摸上秦觀遊冰冷的手,沾血的身體,沒有溫度的面頰,看見他仍舊緊閉雙眼,沒有一絲回應,儲景大顆大顆的眼淚落了下來。
“秦觀遊,你醒醒,我是儲景。”儲景不斷的吻上他冰涼的嘴唇,試圖讓他聚起一絲體溫,但仍是徒勞,在意識到秦觀遊可能會這麼丢下自己後,他忽然有些崩潰。
“秦觀遊,你說要一直陪我的,你要食言了嗎?”儲景摟住他大哭起來,“你怎麼能這麼對我,我還有話沒跟你說,你快醒過來好不好。”
儲景後悔,為什麼要帶他來這,為什麼沒想起來班長的叮囑,為什麼就不能再确認一下于浩是不是真的出事了。
他這一刻,最恨的是他自己。
如有一定要有一個人出事,那個人怎麼也不該是秦觀遊,而是他。
儲景眼睛已經紅腫,整個人哭到木然,他定定的看着懷裡的人,“秦觀遊,你真的要丢下我一個人了嗎?”
如果,那樣,那他也……
儲景看向地上的刀具,就在他要拿起來的時候。
忽然,秦觀遊的手動了動,儲景立刻低頭看去,隻見他微弱的睜開雙眼。
“儲景,我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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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沒事了,醫生說傷到的是後背肩膀那一塊,失血過多,加上水一激就暈過去了,一會醒了就好了。”章靜钰坐到儲景身邊,安慰道。
儲景點頭,“那就好。”
“那你快回家換身衣服好不好?”章靜钰看着儲景渾身都濕透了,也要在醫院走廊裡等着秦觀遊,自己眼睛也腫的睜不開,“你回去收拾一下把,不然感冒了怎麼辦?”
儲景沒反應,章靜钰有點急,儲銘趕緊按住妻子,然後對儲景道,“你回去再給小秦帶些衣服來,不然你倆都穿着濕衣服嗎?”
儲景還是隻看着秦觀遊在的位置,不說話,許聲走過來,儲叔,“還是我回去取吧。”
儲銘看儲景這個失神的樣子,也沒辦法,隻能點點頭,“麻煩你了小聲。”
轉天早上,秦觀遊的肩膀傷縫合才完成,儲家将人挪去的單人病房。
儲景就直勾勾坐在床邊盯着他看,等他醒過來,章靜钰怎麼勸也沒有用,“醫生都說沒有事了,你這孩子,這麼犟,不吃不喝,都在這等一夜了。”
儲銘擺擺手,“小秦這次救他一命,他這樣,應該的。”
“不止這次。”儲景終于有所反應,他看向父母,“之前劇組有人堵我,也是秦觀遊幫我的,還有之前鄒明晨找人攔住我那次,也是這樣。”
章靜钰覺得儲景好像話裡有話,但是因為擔心,她就沒細琢磨,“對對對,上次也是小秦幫的忙,這個姓鄒的,我一定要告他,就是可惜上次的監控拿不到了。”
儲銘:“沒事,這次他逃不了了。”儲家夫婦商量了一會,就去見律師,病房裡就隻剩下儲景和秦觀遊。
儲景握住秦觀遊的手,就像他以往握着自己那樣,然後眼睛一陣發酸。
雖然知道他沒事,但他還是擔心,他想象不到,秦觀遊是怎麼能那麼快的就抱住自己,幫他擋住那一刀,萬一呢,萬一被鄒明晨傷到要害怎麼辦?
他見過很多大難臨頭各自飛的人,能下意識就把他護在懷裡的人,可能隻有秦觀遊了。
他現在也終于相信秦觀遊所說的了,他是真的喜歡自己。
“秦觀遊,你醒過來吧,我也有話要跟你說,又或者你想聽什麼,我都可以告訴你。”
“你不是要和我一起過生日嗎,這次就咱們倆,我不跟朋友一起過了,咱們還去鼎宴那個觀景房。”
“你明年還來我家過年吧,每年都來,我想每天都看見你。”
儲景渾身顫抖,不自覺的握緊了手裡的人,淚水又沾濕半幹的衣服,控制不住道。
“秦觀遊,你快點醒吧,我有點堅持不住了。”儲景使勁擦着眼淚,“好嗎?”
“好。”
儲景聞聲立刻擡頭看去,秦觀遊正看向他,面色蒼白,卻還是對着他露出一個微笑,“儲景,怎麼穿着濕衣服,冷不冷?”
儲景的淚水立刻奔湧而出,他顧不得父母就在門口,馬上俯下身去,又在父母驚詫的眼光中,緊緊的抱住了秦觀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