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準備把車子開進去時,江水卿看着門口,姚嘉奶奶以前賣花的位置,還有那天程令頤買回來的那束玫瑰花,思路跑亂,她愣了愣神,說:“先不回,去一趟朱小姐home廚那裡。”
“好,江總。”司機重新設置導航。
車子再次駛入大道。
江水卿伸手拿起放在扶手裡的手機,打開微信置頂,給程令頤發消息:什麼時候下班,有點工作想和你談。
兩家公司一直都有商業上的合作,下周又同時發布新品。
雖然産品不同,但面對的都是大衆市場,所以她想和程令頤談談,有時候程令頤一個突發奇想的想法,要比他們辦公室的人坐一起商量好幾天還有效果。
江水卿知道她這個點還沒有下班,所以隻是把消息發過去,等她什麼時候回複了,兩人什麼時候再談。
江水卿發完,剛準備放下手機,沒想到程令頤那邊竟然給她回複了。
程令頤:你在哪?
你在哪?
江水卿看到這條消息覺得疑惑,她怎麼會問自己在哪。
江水卿回複她:去餐廳路上。
程令頤:别來。
江水卿輕輕皺眉:為什麼?
程令頤:林江在這裡,而且這位朱老闆好像把我們在餐廳見面的事情和他說了,他現在在餐廳等我。
江水卿眉頭皺的更深:朱辭怎麼會和林江說這些事情?
程令頤怼她:你問我,我問誰?我剛才找機會出來上衛生間,順便問了一下餐廳前台,前台說,林江去後廚找我的時候非常嚴肅,但看我在忙沒時間,就離開了,這會兒應該在樓下酒吧等我,他已經等了一兩個小時。
江水卿回複:知道了。
程令頤收起手機,裝進口袋從衛生間出來,洗了洗手去後廚,穿上圍裙繼續工作。
餐廳那邊現在不能去,江水卿和司機說:“不去餐廳了,回家吧。”
司機聽吩咐:“我知道了,江總。”
司機在前面掉頭處掉頭,重新折返小區。
江水卿合上手機,反過來扣在膝蓋上,認真思慮,朱辭怎麼會突然和林江說,她和程令頤在餐廳聊工作的事情,而林江又為什麼氣勢沖沖去找程令頤?
江水卿認真回憶着前兩次在餐廳,她們三人見面的情形。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倒沒什麼,程令頤把菜放下就走了,但第二次見面,朱辭有說,自己對程令頤的态度不一樣,還說自己是不是喜歡她。
朱辭對程令頤不了解,也不知道自己和程令頤是非常熟悉的關系,所以她當時可能是随口一說,沒怎麼在意,但如果林江聽了話,以他的性子,應該會懷疑。
江水卿想了七七八八,并把自己的猜測發給了程令頤,讓她心中有個準備。
江水卿發完消息,忽然覺得有點好笑。
沒想到她和程令頤的關系瞞了這麼多年,竟然被隻見過她們兩次的朱辭給看出來了。
朱辭姐不愧是餐廳老闆,每天見了不少形形/色/色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她們之間不一樣,不過自己當時表現的有那麼明顯嗎?
程令頤淩晨一點半收拾下班,她換好衣服從休息室出來,一擡頭,看到林江站在不遠處,神色不善。
早些年,在程家、江家和林家三家之中,關系最好的是江家和林家。
那時他們兩家人都不上程家的小企業,覺得程家不過是一個暴發戶而已,根本不能和他們這種幾十年的老牌企業相提并論。
尤其是林家,每次看到她們一家人,眼神都是十分的蔑視、不屑。
林江對自己更是吆五喝六,态度高高在上,像在吩咐下人一樣。
譬如,初高中三年林江讓自己給江水卿送情書,他說,送一次,給五百塊,那五百塊,他不是用給的,而是用甩的。
這種拿錢掃人尊嚴的事,對他們有錢人來說,不過是随手扔了一堆廢紙而已,根本無足挂齒。
而尊嚴和錢相比,程令頤從以前到現在,都會毫不猶豫選擇錢。
畢竟尊嚴這東西,侮辱你的人多了,可錢卻不是誰都會往你身上撒,所以當時她彎腰把錢撿起來,給自己買了雙名牌鞋。
她代替林江給江水卿送了六年的情書,一共拿了三千塊,并且還在大二年,追到了他喜歡八年的女生。
“找我有事?”程令頤問道。
林江臉色很不好,可以說是陰沉,他走過來兩步,反問:“你和水卿最近有聯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