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令頤坐車回來,路過江家,看到裡面燈火通明的主樓,右拳暗自握緊。
林江常年不來,隻有奶奶壽辰時會來一趟。
今天卻莫名其妙的來老宅,有古怪,不過很大可能是為了水卿,但他這個點未免卡的也太準了,偏偏挑了今天。
程令頤回到自己家,司機停車,她下去到後備箱把買的水果拿出來,提着走進大廳。
“呦,這是哪位啊,竟然還知道回家,真是稀奇。”程媽媽正在客廳和程父讨論工作上的事情,看到程令頤,說的陰陽怪氣。
程令頤換上拖鞋,提着水果走到她們兩人跟前,放在茶幾上,說道:“那是我不回家嗎?也不知道我們家是哪二位天天忙的看不見人,以至于我每次回來,家裡都是空蕩蕩的,既然沒人,我還不如回我自己小家。”
“小家?”程媽媽輕笑,把手中的文件放在桌面,關心道:“看起來最近和水卿相處的很好啊,以往你可從來不提你的小家。”
程令頤彎腰坐下,随意道:“就那樣,一般般,都結婚這麼多年了,哪有說好不好的,過得下去就行。”
程媽媽啧了聲,說她:“什麼叫結婚這麼多年了,我和你爸結婚這麼多年,不也是好好的?你和水卿才結婚七年,以後要走的日子還長着呢,水卿這孩子性子溫柔體貼,做事妥當,你别老是欺負人家。”
“欺負她?”程令頤嘟囔着說:“我哪敢欺負她啊,我說一句,她能說我十句。”
程媽媽目光上下掃量她,不相信道:“就你這性子,能受一點欺負?别人話還沒有說出來,恐怕你的巴掌都已經落在别人的臉上了,水卿是我從小看着長大的,從小到大,我都沒見過那孩子說狠話。”
程令頤搖搖頭,感歎說:“這你們就不知道了,人不可貌相,士别三日還刮目相看呢,更别說你們和她好幾年都沒怎麼相處過了,你們印象那個溫柔體貼的水卿,早已經是過去式了,現在的是她,是鈕钴祿水卿,還是剛從甯古塔出來的那種。”
程父程義昌微微低頭,眼睛上擡,隔過眼鏡看向程令頤,說道:“看來這麼多年你和水卿吵了不少架啊,都能把水卿那麼溫柔一孩子吵成鈕钴祿,我看你啊,這就叫自作自受,自己受着吧。”
程令頤哎着,看向她們兩人,不服氣地說:“到底我是你們女兒,還是她是你的女兒?”
程母鄭琪文重新拿起文件,翻開看,“兩個都是我們的女兒,不過你今天怎麼沒打聲招呼就回來了,水卿呢,她跟你回來了嗎?”
家裡的阿姨倒了杯水過來,拿給程令頤。
程令頤接過來,說了聲謝謝,才回程母道:“回來了,這會兒應該在和奶奶聊天。”
“回來了啊?”鄭琪文頓時又把文件放下,說道:“那走吧,我們去隔壁坐坐,剛好很長時間沒有見水卿了。”
“行。”
程義昌伸手取下眼鏡,準備起身。
程令頤見狀,趕緊出聲阻攔,說:“别去了,林家的林江也來了,正在江家坐着,等他走了,你們再去。”
“林江?”
程父程母對視了一眼,兩人同時沉默。
心情不言而喻。
程令頤看到二位臉上豐富的表情,笑了笑,從沙發上站起來,轉身往廚房走,“所以還是等他走了,你們再去吧,對了,你們吃過晚飯了嗎?吃過的話,我就自己下廚做了。”
程義昌伸手拍了拍鄭琪文的膝蓋,有點安慰的意思,但鄭琪文臉色依舊不怎麼好看。
當年她們家可是盡心盡力去幫他們林家的,沒想到,到頭來竟然是農夫與蛇。
雖然說怨不及小輩,但林家的小輩這麼多年沒來看過,沒來沒說過一句道歉,就算是小輩,那也是和長輩同流合污的一丘之貉。
鄭琪文冷呵一聲,把心口的火氣慢慢壓下去,然後朝廚房喊:“沒有吃,阿姨在做,你想吃什麼,可以現在和阿姨說。”
“好,知道了。”程令頤進到了廚房。
隔壁,江家。
阿姨把飯菜做好端上餐桌,寶貞坐在主位,江水卿和林江面對面坐着。
飯菜是簡單的六菜一湯。
寶貞吃飯向來素淨,不愛重油重辣,但家裡有客人來的話,會做一些比較香辣的飯菜。
三人入了餐桌,寶貞專心吃飯。
對于兩人之間的事情一點都不過問,隻是會偶爾詢問一下林江的生活。
無論怎麼說,來者是客,總不能把人趕出去不是。
林江許久沒有來過這裡,今天來,也不算是突發奇想,而是特意趕在了她們兩人前面。
跟着程令頤那人在兩個半小時前給他發消息說,程令頤今天下了個早班,但是沒有回公寓,而是坐車朝這邊來了。
起初林江隻是讓那人繼續跟着,沒有多想,但後來他收到消息,得知水卿今天也下了個早班,并且也坐車來了老宅這裡。
他第一反應是兩人聯系好的,否則怎麼會同時下早班,回老宅。
他知道水卿不喜歡自己,心裡這麼多年想的都是程令頤,可是他怎麼能就這樣放棄,于是繞道來了。
“小江,嘗嘗這個紅燒肉,特别好吃。”